我叫曉峰,家在東北遼寧。2020 年,本應過完年就返校念大一下學期,卻因口罩原因,一直被困在家上網課,直到九月份才得以重返校園。我學的是動漫製作專業,主要鑽研三維建模,大一課程還比較基礎,平日聽聽講、擺弄擺弄建模軟體,倒也輕鬆,卻也閒得發慌。
好不容易熬到初夏,政策放寬,不必全市靜默,我像被放出籠的小鳥,迫不及待地衝出門。我有個發小叫阿強,我倆同是 00 年出生,相識十六七年,關係鐵得如同親兄弟。小學班主任都打趣說:“你倆上學膩歪在一起,放學還勾肩搭背地回家。”
當時,雖說能出門溜達,但網咖這類娛樂場所依舊停業,無處可去的我們,每晚只能壓馬路,毫無目的地閒逛,累了便折返。
這天夜裡十一點多,我倆又晃盪在街頭。阿強突然興致勃勃地給我講起他高中畢業暑假,和幾個朋友去戶外探險的事兒。所謂探險,不過是今兒去野墳地轉轉,明兒到舊精神病院瞅瞅,剛畢業的他們,興奮得不知如何折騰才好。
我好奇問道:“去那些地方,沒碰到啥怪事?”阿強神色凝重地點點頭:“還真有。”接著娓娓道來:2019 年夏,半夜十一二點,他們三四個人費了好大勁翻過圍牆,來到本地一所大專院校的寢室樓下。這學校早在 2009 年就遷至郊區,舊校址荒廢了十來年。傳言四起,什麼學生遭霸凌在寢室樓跳樓,學校著火死人之類的,總之歸結起來就是鬧鬼,校方不堪壓力才搬離。我心裡暗自嘀咕,校領導怎會因幾句傳言就大費周章把學校挪到幾十公里外,覺得這理由荒誕不經,哪所學校沒點靈異故事呢。
他們在寢室樓門口搗鼓半天,門鎖得死死的,阿強索性在牆根撿塊石頭,砸向玻璃門。玻璃破碎,幾人鑽了進去,打著手電筒在樓裡遊蕩。樓內寢室門大多緊閉,僅有少數半掩著。雖說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可在這漆黑環境,又聽聞諸多靈異傳說,心裡難免發毛。為了掩飾慌張,也給自己壯膽,他們在樓裡大喊大叫,還對著緊閉的寢室門一陣猛踹。
起初倒也無事,樓裡除了些遺棄的桌椅板凳,並無異常。可當他們在三樓搜到一半時,詭異的事發生了。那些剛被踹開的寢室門,竟無風自動,“咣咣咣”地接連關上。寂靜的夜裡,廢舊寢室樓本就毫無聲響,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膽小的拔腿就跑,一人帶頭,其餘人也跟著狂奔。他們跑到哪,哪層的寢室門就“咣咣”作響,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整棟樓裡迴盪。幾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出學校範圍,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我聽完,一臉不屑地看著阿強:“太俗套了吧,這不就是恐怖片的老套路,別拿這糊弄我。”阿強卻一臉認真:“真事兒,騙你是小狗。”他挑釁地看著我:“你敢不敢現在跟我去?”我被激得熱血上頭:“去就去,我倒要瞧瞧鬼長啥樣!”
話音剛落,阿強往我手裡塞了個東西,藉著路燈一看,是根小電棒,開啟後,光亮還算充足。他拉著我朝身後一個方向走去。大約過了不到半小時,我們來到院校舊址的圍牆外。圍牆一人多高,好在牆上有可供攀爬的豁口,我倆輕鬆翻了進去。
翻進來後,不遠處便是五層的寢室樓。樓前空地雜草叢生,一根旗杆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之中。手電筒照過去,旗杆上的紅旗顏色褪去,泛著慘白的光,在夜風中詭異地飄動。“別看了,快走。”阿強扯了扯我的衣角。我回過神,緊跟在他身後朝寢室樓走去。
剛到寢室樓門口,阿強愣住了:“不對啊,這玻璃咋是好的?”我抬頭一看,面前玻璃門完好無損,別說裂縫,連一絲破碎的痕跡都沒有。可阿強之前說,門被鎖死,他砸破玻璃才進去的。不僅如此,門上的鎖也消失不見,彷彿在歡迎我倆到來。
我問他:“你上次來啥時候?”阿強回憶道:“高考完的假期,都大半年了。”“難道有人修好的?”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覺得荒謬,荒廢十多年,連個看門人都沒有,誰會閒得沒事來修這玻璃。我又說:“要麼走錯門,要麼走錯樓了。”我努力找理由,不想往鬼神方面想。阿強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不能啊,你看其他寢室樓都離得遠,就這棟離圍牆最近,我記得正對大門的就是 113 寢室。”說著,阿強拉開大門,邁步走進去,我硬著頭皮緊跟其後,卻不知,這一步,踏入了無盡的噩夢。
站在樓梯口,左右望去,是縱深十幾米的走廊,沒有電棒照明,簡直伸手不見五指。走廊兩側排列著一間間寢室,粗略估計,一層大概有三四十間。與阿強描述不同的是,這次所有寢室門,有的半掩,有的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