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老家那寧靜的小縣城,往昔一直盛行土葬之風。夜幕降臨後,若是不慎走錯路,極有可能一腳就踏入那陰森的墳包之地。
過去的人們,思想相對愚昧,一旦碰到墳包,第一反應便是虔誠地拜拜,生怕衝撞了什麼,惹來災禍。然而,我姨父卻是個例外,他自小就前往繁華的發達地區打拼掙錢,見識遠超村裡眾人,對這類鬼神之說向來嗤之以鼻。可誰能料到,一次回老家途中的意外迷路,卻讓他徹底改變了看法,此後多年,每每提及此事,姨父都諱莫如深。
我向來好奇心旺盛,對姨父那段神秘經歷充滿了好奇,於是死纏爛打,非要姨父講給我聽。姨父終究拗不過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罷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說出來也無妨。” 說罷,他倒了一杯茶,陷入了回憶之中。
“以前咱這兒窮啊,到處都是狹窄的田埂,路面還坑坑窪窪的。要是不熟悉路,晚上視線又不好,一不留神就得跌跟頭。我常年在外,對家鄉的路早已生疏,要是白天回來倒也罷了。可那次回來,正好趕上考駕照,練車耽擱了時間,等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偏偏還不巧,當晚還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道路愈發泥濘難行。”
“那天我穿著為考駕照特意準備的新衣服,要是走田埂,這身新衣服肯定得遭殃,於是我決定走另一條小路。我記得小時候和同村小夥伴一起走過,雖說繞遠些,但好歹安全。可沒走多遠,我就發覺有些不對勁,好像一直在一個地方打轉,十來分鐘過去了,愣是沒走出去。我心裡暗叫不好,尋思著自己肯定是迷路了。”
“我打算原路返回,想著走田埂時小心點,興許能保住新衣服。就在這時,寂靜的夜裡,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喊,清晰地叫著我的名字。我心裡猛地一緊,這地方如此偏僻,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找到這兒?一瞬間,村裡那些詭異的傳說在我腦海中浮現,說晚上有人叫千萬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肩上的陽氣就會被拍滅,接下來一段時間小災小病不斷。可我又想起村裡老人說我陽氣重,鬼不敢直接現身。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的時候,身後那人竟已走到我身旁。”
“看清來人,我不禁鬆了口氣,原來是住在村東頭的二柱。我忍不住覺得好笑,自己竟真把村裡那些胡言亂語當了真。我和二柱小時候經常在這附近玩耍,他肯定認識路。於是我趕忙對他說:‘幸好有你,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迷路了,你帶我走出去,下次回來請你吃飯。’他點了點頭,我這才放下心來,心想肯定是這陰森的氛圍讓我胡思亂想,這世上哪有什麼鬼。”
“就這樣,他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走了一段路,我隨口問他這麼晚出門還有什麼事。見他沒回應,我以為他沒聽到,便又問了一遍,可他依舊沒有回答。四周黑漆漆的,安靜得只能聽到我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我的心又開始莫名發毛。我焦慮地看向前面的身影,只見二柱指了個方向,我順著看去,竟發現了前方熟悉的建築,終於走出來了!”
“二柱慢吞吞地回頭,聲音低沉地說:‘我要回家了,就送你到這。’那時我只顧著高興終於找到路,便頭也不回地飛快往前跑。跑出去一段路,我才想起二柱,想對他喊‘下次請你吃飯!’可當我回頭,卻發現二柱不見了蹤影。我以為是自己跑得太快,便沒太在意,繼續往家趕。”
“聽到這兒,我忍不住插嘴:‘等等,這哪算得上撞鬼啊,分明是姨父你自己膽子小,想太多了吧?這不會是你編出來敷衍我的吧?’姨父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我還沒說完呢,你聽完就知道了。’”
“姨父繼續說道:‘當晚我回去倒頭就睡,還做了個好夢。可第二天一早,我越想越不對勁,作為一個本地人,居然還迷路了,要是傳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於是我決定原路返回,找找昨晚到底是怎麼迷路的。’”
“結果這次,我走得異常順利,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路。路上,我碰到了二柱,趕忙對他道謝。可二柱卻一臉疑惑,說昨天根本沒見過我。我不信,拉著他要去昨晚相遇的地方,他卻有事拒絕了我,我只好一個人去。恰巧昨天下了雨,地上留下了不少腳印,我從眾多腳印裡找到了自己的,便順著腳印往前走。”
“這一看,可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我的腳印繞著一個墳包走了好幾圈,而昨晚,我壓根就沒看到這個墳包!我越想越覺得恐怖,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我。當天,我就病倒了,一連好幾天,高燒不退,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恍惚間,我忽然想起似乎答應過什麼,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