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是個身材魁梧、胖胖的人,那圓滾滾的啤酒肚格外顯眼,平時總是一臉憨厚的笑容,讓人覺得他就是個心寬體胖、大大咧咧的人。可誰能想到,他的膽子卻小得可憐,表嫂常說,表哥晚上連下樓去超市都不敢一個人去,哪怕超市就在樓下不遠的地方。每次跟他一起出門,只要看到大貨車,他都會緊張兮兮地叮囑我們要離得遠遠的,還會繪聲繪色地說大貨車盲區大,司機根本看不到旁邊的人,而且那輪胎足足有12個氣壓,萬一爆胎,強大的衝擊力能瞬間把人崩死。我們聽了也就笑笑,覺得他這人活得太小心了。
有一次,我開車載著表哥外出,路過一個路口時,前方發生了一起慘烈的車禍,傷者痛苦地躺在地上。我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好奇地向車外張望。而坐在副駕駛的表哥卻做出了一個令人忍俊不禁的舉動,他像個小姑娘似的,胖乎乎的雙手緊緊捂住眼睛,身體扭向一邊,嘴裡唸叨著:“看不得,看不到,趕緊走,趕緊走。”那副模樣,讓我笑得前仰後合,之後每次提起這事,我都忍不住要笑上一陣。
一次在表哥家喝酒,表嫂又說起表哥膽子小的事,我在一旁聽著,又想起了那次的事,便笑著調侃起表哥來。表哥只是嘿嘿地笑著,也不反駁。幾杯酒下肚,表哥突然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對我說道:“弟啊,你哥我可不是天生膽子小,你忘了我小時候還在地裡看水泵成宿地澆地呢。只是有一次,我真的是被嚇到了,直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啊。”
那是七年前的一個夜晚,表哥開著大貨車從老家漢谷農場往山東德州送樹枝。在即將上高速的時候,前方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交警拉起了警戒線,車輛只能緩緩通行。表哥不經意間向車外瞅了一眼,只見一輛摩托車追尾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大貨車,兩個女人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沒了生命跡象,那血腥的場面讓人看了一陣噁心。表哥強忍著不適,繼續趕路,到了德州卸完貨後,又連夜往回趕。
深夜一點多,表哥從高速上下來,沿著公路往家開。當離家裡還有20多公里的時候,他又來到了白天看到出車禍的那個地方。突然,貨車毫無預兆地熄火了,四周一片死寂,漆黑的道路上,只有車前燈那慘白的燈光,像兩把利刃,勉強撕開了夜的黑暗。表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接連試了好幾次啟動車子,可發動機卻毫無反應。他顫抖著點燃了一支菸,拿起手電下了車,開啟發動機蓋子,用手電仔細地照著,可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此時,一陣冷風吹過,表哥不禁打了個寒顫,嘴裡嘟囔著:“這他媽真是見鬼了。”剛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想起了白天在這裡看到的那兩個死去的女人,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表哥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車上,再次嘗試打火,沒想到車子竟然啟動了。他如獲大赦,嘴裡唸叨著“阿彌陀佛”,趕緊開著車離開了這個晦氣又恐怖的地方。
然而,車子剛向前走了十多里,又突然熄火了,這次停在了一條通往村裡的岔路上。表哥又試著啟動了幾次,可車子依舊毫無反應。他無奈地再次下車檢視,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就在他打著手電圍著車轉了一圈,準備上車再試試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側臉瞅了一眼外側的後視鏡。這一看,差點把他的魂都嚇飛了。只見兩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毫無血色,她們牽著手,耷拉著臉,一臉哭喪地站在小路的路口上,正直勾勾地朝著車頭的方向看著,而此時,從鏡子裡,她們正好和表哥對視了一眼。表哥被那兩個女人的眼神盯得渾身猛地一哆嗦,一股寒意從脊樑骨上升起。在這漆黑的夜裡,兩個身穿紅衣服的女人靜靜地站在車後,在尾燈那微弱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彷彿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
表哥驚恐萬分,他趕緊起身,推開另一邊的車門,向後看去,可車後卻空無一人。他又連續試了十幾次打火,可車子還是無法啟動。表哥嚇得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地下了車,“撲通”一聲跪在車前,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還磕了幾個頭。然後,他懷著一絲僥倖心理再次上車打火,奇蹟般地,車子又啟動了。表哥不敢多想,一腳油門踩到底,一口氣開回了家。
回到家後,表哥一頭扎進被窩,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來。他越想越覺得害怕,便找到了離家不遠的李大嬸子。聽人說,李大嬸子有陰陽眼,能通靈,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而且她的父親在這方面也很有名氣。表哥把昨晚發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大嬸子。李大嬸子聽後,燒了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