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蟬鳴在夏日的空氣中肆意穿梭,悠長的暑假就像沒有盡頭的歡樂隧道。我懷著雀躍的心情,前往隔壁村的外婆家。那裡有我最親近的老表,還有數不盡的鄉野趣事。外婆家的村子,被青山綠水溫柔環抱,每一寸土地都散發著質樸的氣息。
那天,吃過午飯,暑氣正盛,門前的大黃狗吐著舌頭,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我和大我一歲的老表,按捺不住貪玩的心,決定去村邊的小水溝抓螃蟹。這條小水溝,宛如一條靈動的絲帶,從深山蜿蜒而出,最終匯入村外的大河。
我們挽起褲腳,踏入清涼的水中,濺起串串晶瑩的水花。一開始,收穫頗豐,小桶裡的螃蟹張牙舞爪,彷彿在抗議被我們捕獲。沿著水溝,我們慢慢向山裡探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不知不覺間,我們來到一處地方。水溝一側是綠油油的田地,飽滿的玉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另一側則是一片茂密幽深的竹林,墨綠的竹葉層層疊疊,彷彿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正當我專注於尋找螃蟹時,一陣詭異的聲音從竹林深處傳來。那聲音像是有人在竊竊私語,嘰裡咕嚕、嘟嘟囔囔,卻又完全聽不懂在說些什麼。聲音時高時低,彷彿有好幾個人在激烈地交談。我心中一驚,停下手中的動作,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老表,你聽到了嗎?竹林裡有人說話。”我扯了扯旁邊老表的衣角,緊張地說道。老表疑惑地抬起頭,停下手中抓螃蟹的動作,四處張望了一下,“哪有什麼聲音啊,你別瞎說了,趕緊抓螃蟹。”
我皺起眉頭,明明聽得真真切切,怎麼他會聽不到?我再次凝神細聽,那聲音依舊清晰可聞,絕對不是我的幻覺。我試圖分辨話語的內容,可那聲音就像被一層神秘的迷霧籠罩,只覺得寒意順著脊背緩緩爬上頭頂。
我站起身,緊緊盯著那片竹林,試圖穿透那層層枝葉,看清裡面的情況。此時,陽光雖熾熱,可竹林深處卻黑得如同墨汁,彷彿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那聲音愈發清晰,像是有人在我耳邊低語,可竹林裡卻不見半個人影。
“你真的什麼都聽不到?”我再次詢問老表,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老表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別發神經了,哪有人。” 我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一種莫名的恐懼緊緊攥住了我的心臟。周圍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我顧不上許多,扔下手中的水桶,衝著老表大喊一聲:“快跑!”
我拼了命地朝著外婆家的方向狂奔,腳下的水花四濺,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和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老表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也緊跟在我身後。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追趕著我們。
終於,我們氣喘吁吁地跑回了外婆家。外婆正在院子裡擇菜,看到我們狼狽的樣子,關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我驚魂未定,將剛才在竹林邊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外婆。外婆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她放下手中的菜,輕輕嘆了口氣,叮囑我以後千萬別再去那片竹林附近玩了。
原來,那片竹林裡曾經有個礦洞,多年前發生了一場嚴重的礦難,好幾個礦工被埋在了裡面。自那以後,竹林裡就時常傳出一些怪異的聲音,村民們都說那是遇難礦工的冤魂在作祟。聽到這些,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整個下午,我都渾渾噩噩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出竹林裡的恐怖場景。那嘰裡咕嚕的聲音,就像詛咒一般,在我耳邊揮之不去。到了晚上,外婆做了一桌子我最愛吃的菜,可我卻毫無胃口,隨便扒拉了幾口,就去客廳看電視。
沒看一會兒,一種強烈的不適感從心底湧起。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肚子也開始脹痛起來,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身體裡橫衝直撞。我實在支撐不住,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外婆的房間。
外婆房間裡有兩張床,平日裡我和老表睡一張,外公外婆睡另一張。此時,外公外婆還在看電視,見我這麼早進來,便問我怎麼回事。我有氣無力地說自己不舒服,外婆知道我白天受了驚嚇,便讓我早點睡,說睡一覺就好了。
我躺在床上,試圖緩解身體的不適。可沒過一會兒,身體的異樣感愈發強烈,渾身滾燙,肚子脹得像要炸開一樣,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終於,我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喊著:“外婆,我好難受……”
外婆聽到我的叫聲,急忙開啟燈,快步走到我床前。看到我的樣子,她的臉色驟變。只見我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肚子高高隆起,就像懷胎數月的孕婦。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