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一介書生,向佛門許願,願生生世世不做男兒,若有來世,便和旁邊這位小兄弟一同做對閨閣姐妹,閒情書畫,不問世事。”
“若有來世,我願長待閨閣,不出閣,不嫁人,侍奉祖母和母親,終老一生。”
嘴上說是如此,可鯉兒卻在心裡祈求著:若真有來世,鯉兒不做人了,寧願做山間的一棵樹,河裡的一粒沙,也不要再做人了。
韓厲看著鯉兒,悵然道:“莫說我痴,世間痴人良多。”
鯉兒問道:“韓兄,為何來世你願做女子,比之男子,女子確實不易。”
“只是覺得女子溫柔似水,甚潔甚好。”
“若是成了皇后這樣的人,那該如何?”
“女子何辜,我若有女兒,管她走什麼路,嫁什麼人,使什麼手段,只要在這亂世能好好活著就行了。”
“韓兄對於皇后似乎格外尊崇。”鯉兒試探性問道。
“娘娘是天下萬民之母,韓厲自當尊之敬之。”韓厲淡淡答道,面上波瀾不驚。
寺院另一側,阿勒齊和蕭照世子遠遠觀之,大為不解。
“世子,我怎麼感覺,鯉兒原本是打算殺韓厲的,怎麼他倆又聊起來了。”
“問題是鯉兒一開始為什麼想要殺韓厲,佛門重地,官家大典,在此等場合動手,很難脫身。”
“是啊,韓厲不就是個讀書人,殺他有啥用。”
那咱們過去試探試探便知。
走,去看看。兩人移步到韓厲身旁,跪坐,假意祈福。
韓厲發覺蕭照世子和阿勒齊來了,不免開起了玩笑:“蕭郎,張郎,怎麼跪在這了,這片可都是文人墨客。”
兩人沒有回答韓厲的問題,轉而對著鯉兒問道:“鯉兒姑娘,士別三日,今日怎麼扮起男兒身了。”
韓厲:???
鯉兒哼了一聲,隨即換回了正常聲線:“喀沁世子,京都那麼大,你二人倒是哪哪都在啊。”
韓厲:“你是女子?”
阿勒齊很難理解:“這很難看出來嗎?不就是貼了鬍子,易了容,變了嗓音,如假包換的姑娘。”
真是一群書呆子,這都看不出。
世子汗顏,我一開始確實也沒認出來。
鯉兒倒是很淡定,身份被拆穿了也沒有絲毫不悅:“我是女子,名叫鯉兒,女扮男裝只是為了到相國寺看出好戲,沒曾想,戲一般,人也一般。”
鯉兒很快便離開了,韓厲,蕭照等人並未攔著,等人走後,韓厲問道:“方才那姑娘是來殺我的嗎?”
阿勒齊點點頭,蕭照解釋道:“沒有十成十把握,不過她的戒指上有枚毒針。”
“多謝二位趕來搭救,韓厲不知,竟和殺手稀裡糊塗聊了半天。”
“韓厲,你最近真的沒得罪什麼人嗎?那個鯉兒很厲害,身手不比阿勒齊差,且善用毒,防不勝防。”
“二位能否告知那女子是哪裡人。”
“是契丹人,但阿勒齊覺得她是漢人。”
韓厲心中瞭然,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匆忙解釋完之後,蕭照和阿勒齊決定暗自跟蹤鯉兒,卻被韓厲攔住了。
“蕭郎,張郎,別走了,祈福一天,百無聊賴,過來坐會,咱們一起談天說地如何啊。”
“我們是要去查那個要殺你的人。”阿勒齊急道。
“要殺便殺了,我韓厲無懼,來來來,過來聊聊,這祈福大典真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