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0. 看爛電影

幾句,像是才發現似的。

又迅速轉向趙必琿,繼續糾纏:“我知道,你家是住城南吧,我也能坐16路公交,走一起。”

趙必琿心裡默默翻一個白眼,又不想拂同班的面子,何況以後體育課裝病有體委幫忙方便不少,還是訕訕一笑答應。

韓餘朗那群人走在前面,不時幾聲聒噪鑽進她耳朵裡:

“這片子太勁兒了,導演太會拍了。”

“尤其是脫旗袍那段,靠,這也能播。”

“你小子什麼沒看過,這麼點就興奮了。”

“你見識多,不還是看得哈喇子都快出來了。”

趙必琿心裡又一陣發堵,磨磨蹭蹭一會兒,終究實在感覺不太舒服,焦急回家休息,還是硬著頭皮邁開步伐。

出電影院,已是夜幕四合。

一群人在公車站等車,其他男生都陸續乘車離開,最後只剩下他們三人。

趙必琿笑著對費瓊斯問:“你搭幾路啊,怎麼也等這麼久?”

“嗯,我也16路。”

趙必琿剛想點點頭,哪知韓餘朗突然拆臺:“什麼呀,你家在城東吧!”

“啊這。”趙必琿莫名其妙起來,忙打圓場,“好像16路後一段也是去城東的。”

費瓊斯的臉突然冷下來,在霓虹燈下如石雕般靜謐,聲音也驟然降低幾度:“我回另一個家。”

趙必琿琢磨出這句有些異樣。

誰還有兩個家?只怕有些不可說不可說。

不便探查別人隱私,正絞盡腦汁想緩和尷尬的氛圍,幸好16路公交及時趕來,猶如神兵天降,她忙嚷道:

“車來了車來了,快上車吧。”

正好趕上下班高峰,一輛車擠得東倒西歪。

趙必琿扶著車門旁的扶手,一左一右兩個男生之間一股股冷氣在互相攻擊。

車身搖搖晃晃,她紅著臉是想趁機倒向費瓊斯,但又想此舉有些輕浮,便把面前扶手攥得更緊。萬幸車廂昏暗,看不清她的心思。

韓餘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班裡的八卦。

誰誰誰好了,誰誰誰分了,誰誰誰好了又分了,誰誰誰分了又好了。

趙必琿聽得無精打采,只偷偷用眼角餘光偷瞄費瓊斯。

車外的燈光經由視窗一寸一寸拂過他的面龐,像是被這尊雕像鍍金。

如果韓餘朗的五官是舒適內斂,費瓊斯的五官就美得太囂張。

這顆顱骨上的每一處,所有比例,所有角度,都是精妙計算後的傑作。

只可惜本人孤僻寡言的性情,讓整體呈現出的,並不是多麼攝人心魄的風姿,反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

公車猛地急剎,趙必琿搖晃一下,忙像個考拉一樣抱住扶手杆。

恍惚間似乎有人扶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晦暗下也分不清楚。

車窗外車水馬龍,流光溢彩,一幅幅霓虹燈閃出交錯的五彩線條。

趙必琿簡直覺得這車有些漂流的姿態,似乎在雲端起伏,心中陶陶然,載著一車流連的碎夢。

中途停靠一個不著邊際的站臺,誰知道費瓊斯竟忽然一言不發地下車。

趙必琿剛想開口,忙又止住,突如其來之間連再見都忘了說,只注視著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馬路盡頭。

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格外長,像是無限延伸,直接長到她的心裡,每走一步,心中便被揪扯出惆悵的痛意。

她知道那裡應該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