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如今她的臉上,是一種泯然眾人矣的嫻雅安寧,那種幾乎將自己整個引燃的明亮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十五歲有十五歲該做的事,二十五歲有二十五歲該做的事,十五歲的熱情不應出現在二十五歲的臉上,否則就是不合時宜。
這裡就有一個不合時宜的人。
她仍舊捨不得告別十五歲的自己。
其他人也上來寒暄幾句,其中竟然有韓餘朗。
目光相交之時,趙必琿神色有瞬間的凝滯,但還是勾起唇角,努力大方得體的微笑。
據說他大學時就參軍,回來入職潼州市交警大隊。
一別多年,看上去也是盆亮條順,一表人才。待人接物,熱情而不失分寸,只是眼神中還殘存著幾分高中時代的痞氣。
“趙必琿,你今天挺隆重啊。”他調侃著。
“那是,這麼重要的場合,我得嚴肅對待。”趙必琿立馬反擊。
馮宛粲探頭,努努鼻子:“不是給你打扮的哦,別自戀。”
陳令儀又扳住趙必琿的肩膀,小聲耳語:“今天王仁凡和秦歌王都沒來。”
趙必琿有些感激地笑笑:“沒事的,這都多久了。”
陳令儀只拍拍她的胳膊,帶去隔壁的休息室。
這清溪亭的包間極大,吃飯唱k桌遊一應俱全。
還沒開飯,一撮人在麻將桌邊正戰得熱火朝天。
這一番應酬下來,臉都笑僵了。
馮宛粲還不盡興,因為是資深麻友,一見麻將便手癢,立馬加入搓麻大軍。
趙必琿便站在一旁觀戰。
馮宛粲上家恰巧是當時她們組的組長李景。
高中時一直賴在馮宛粲對面,沒事就愛在她面前說幾句無傷大雅的笑話,卻從來只收到幾句不尷不尬的笑聲。
但到了牌桌上,李景倒是毫不心軟,一連幾個“碰”把馮宛粲的機會都碰掉了,惹得她逐漸氣急敗壞,笑著埋怨他。
滿桌子的愉悅笑聲,渾然不像是久別重逢。
心中坦然才能言行自然吧,趙必琿暗躇,那麼我怎麼對他們都這麼不自然呢?
忽然身後有人叫她。
回頭,是戴黛和曾經的生活委員沈倩如。
戴黛笑得格外溫和:“說起來,前幾天我好像看見了費瓊斯。”
趙必琿不知道該擺出怎麼樣的表情,只好尬笑:“是麼。”
“他回來沒告訴你麼?”
她還是笑:“他怎麼會告訴我,我們好多年不聯絡了。”
“啊?”沈倩如不免驚詫,“就因為那些事?”
趙必琿嘴角有些僵硬,一時沉默。
沈倩如自知失言,忙找補:“哎呀,當時也是年輕不懂事,小題大做的,現在想想真沒必要。”
你們現在還是挺小題大做的,趙必琿無奈想著,認真說:“真的不要緊,也是當時我沒處理好。”
“這怎麼能怪你......”沈倩如聲音低下去,忽然發現什麼,馬上說,“王仁凡沒來?”
“他臉皮能多厚?還來?”戴黛語氣鄙夷,“秦歌王也沒好來。”
趙必琿斂首喝了一口玫瑰茶,面色風靜浪平。
戴黛和沈倩如看出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隨口和旁邊的聶萱攀談起來。
她抬頭,再次巡視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