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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恨意過後一股愛意緊隨其來,愛恨交織,不外如是。他不知道在哪一刻發現自己愛上了那個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想若是沒有這股愛意支撐著他, 自己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吧。
&esp;&esp;那晚, 他獨自一人跌跌撞撞跑到渡船口,成功登上了離開這座城的船隻, 當時他來不及換下自己那套裝扮,更是不小心讓艄公發現了自己那幾靛金子,徒升貪婪之心的艄公對他露出歹意的嘴臉,欲想讓他陷入昏迷奪取黃金,掙扎中他抱著黃金跌入水中失去了意識。
&esp;&esp;好在第二天醒來後,發現自己被衝回岸邊。
&esp;&esp;他連忙逃離,想回自己以前的養父家中看看能否尋求幫助,卻發現大街小巷中已經有士兵在張貼懸賞自己的畫像。躲在牆後的他絕望地看著養父那張怒不可斥的嘴臉,明白自己在他面前出現只會自投羅網。
&esp;&esp;於是,他趁養父不注意的時候偷了套舊衣換下身上醒目的紅色和服,連忙逃走了。
&esp;&esp;可身無分文又沒有任何手藝的他又能逃得到哪去。
&esp;&esp;就算自己打扮得像個乞丐,與野狗奪食,去田地裡偷別人的莊稼野果度日,也改變不了自己被士兵發現的命運。
&esp;&esp;他原以為自己會被殺掉,沒想到與新上任的城主見面後,對方反而一臉高興地留了他一命,還讓人將他收拾乾淨,吃飽喝暖,好好睡上一覺。
&esp;&esp;帶著惶恐的心情,他被允許待在新城主身邊侍奉,就像以前侍奉毛利齊哉那般。他就知道,又是一個看上他這副皮囊的令人噁心的畜生,只不過這個畜生和善的面具下有著比想象中的更加冷酷的心腸。
&esp;&esp;在某一晚要了他身子之後,他不小心惹怒了這頭畜生,對方撕下了偽善的面具,把他丟進了花街去做個侍奉人的男藝伎,這種宛若跌入地獄般的黑暗遭遇,並非常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esp;&esp;絕望地他打算尋死,可惜不幸被花街的人發現並狠狠地受到一頓懲罰。之後,就是暗無天日地學習怎麼侍奉客人的日日夜夜。
&esp;&esp;而今,是他正式開始接待客人的日子,就在今晚。
&esp;&esp;燭火燃燒著,驅散不盡籠罩在整個屋子的黑暗,亦如早已朦上陰霾的鳳眸,再也難尋當時那一絲對人生的希望。
&esp;&esp;少年把視線落在梳妝桌上那個鎖著扣的小盒子上,他猶豫了幾秒還是開啟了它,並從裡面輕輕拿出了一塊尋常的黑色布料。
&esp;&esp;如果弦英秀樹在這裡,就能認出這是當時自己摘下來給少年擦眼淚用的蒙臉布。
&esp;&esp;宮澤悠垂著眸呆呆地看著手中這塊黑布,眼中是化散不開的悲傷與自厭,他突然垂首埋進掌心這塊布里,病態般深深吸了一口氣。
&esp;&esp;“我真的好恨你啊”
&esp;&esp;黑色的布上隱隱被水意浸溼。
&esp;&esp;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esp;&esp;“小悠,你準備好了嗎?快要出場了哦。”一道柔美的女聲自門外傳了進來,是平常頗為照顧他同為藝伎的姐姐。
&esp;&esp;少年猛地抬起頭,臉上變得蒼白起來。他緊緊攥著手中的黑布,彷彿想從中汲取一點勇氣,最終還是在門外女聲地催促下把它放回了盒子裡,鎖好。
&esp;&esp;宮澤悠快速擦掉自己眼角的溼氣,收斂起面部表情並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才讓人進來。
&esp;&esp;和式門被人輕輕拉開,走廊外的燈火投射了進來。
&esp;&esp;“這麼暗,怎麼不多點一把蠟燭?”進來的女藝伎見少年安分地坐在鏡子前,心裡鬆了一口氣,悄然走到少年身邊坐下。
&esp;&esp;少年今天的裝扮美極了,大紅色宛若是為他而存在。
&esp;&esp;一頭烏黑的長髮被精心地梳成了一個複雜的髮髻,上面點綴著幾朵紅色的花朵,增添了幾分女性的柔美與嫵媚。鮮豔的大羅紅色和服上繡著精美的圖案,盈盈露出他秀長白皙的脖頸和纖細腰身,本就妖孽精緻的面容塗抹著一層薄薄的粉底,讓肌膚呈現出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