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遮天蔽日,不僅籠罩著天府城,就連遠在帝都城外的皇陵都陷入一片茫茫然之中,似想讓深陷其中的人們看不清悲傷為何。
“父皇不是已下詔說要與翊妃髕骨嗎?為何還要挖我母妃的墳冢?”神翊曣哀嚎著,這份悲傷比她剛知道敬妃離世時還要強烈。
“先皇后是先皇最疼愛的妃嬪,能與其髕骨是敬氏血脈的無上榮耀,還請曣翊公主莫要阻攔在下行事!”相大人執意命下人將敬妃的屍骨挖出來,因為先皇下葬的吉時快到了,必須要抓緊時間行事才行。
“為何啊?總得先……先……給我個理由吧?我母妃……剛過完頭七……怎能讓她這般……屍骨未寒?”神翊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一片混沌都尋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她母妃的悲慘。
“這哪是屍骨未寒啊?娘娘有幸與先皇髕骨,這是幾生幾世都難修來的緣分啊!公主您難道不希望有情人鍾情如一、生死相隨嗎?”相大人最瞭解神翊曣思念郎君的苦楚,因為他不止一次替其解思春的心疑。
“你說吧,到底是誰吩咐你這樣做的?我去找其說說理?憑什麼我母妃死後仍不得安生?難道你願意看到自己的至親被旁人撅了墳冢?”神翊曣收起了眼淚,轉而火冒三丈地質疑道,她明白自己哪怕哭倒長城都沒用。
“是我,有什麼話衝我來,別打攪相大人清淨,他還得專心為父皇祈福送行呢!”神翊煜的語氣很是平靜,就好像超然世外的神仙一般,訴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人事。
“遺詔裡明明說得是與翊妃髕骨,你憑什麼擅自做主,更換成我母妃?”神翊曣總算有了可以質問的人。
“佔算過了,翊妃的生辰與先皇相剋,不適宜髕骨,難道你不想讓大周朝昌順永世?”神翊煜眯著眼睛打量起神翊曣,看著面前哭得悲慘的人兒,他的心裡竟升起絲絲竊喜之意,這無理之人先前在蘭朵面前那般囂張,他作為兄長就是要殺殺其銳氣,免得他身邊的人再受欺凌。
“你少用國運嚇唬我,我母妃下葬時你不在,你現在更沒資格打擾她安寧!”神翊曣怒衝衝地指著太子。
“我是奉天承運,你身為皇室公主,就算不理解,也不應阻攔~”神翊煜搬出了自己的身份想壓制神翊曣。
“你要挖就挖你母妃的墳,少打我母妃的主意!”神翊曣擋在她母妃的墳冢前不讓任何人靠近。
“我倒是想讓我母妃與父皇髕骨,只可惜命數不許,你啊!真是糊塗鬼,不懂禮數,難教也!”神翊煜無奈地搖搖頭。
“貴妃娘娘,求求您勸勸太子別把我母妃挖出來了,她才剛得點安寧,別這樣好嗎?”神翊曣撲倒在宣貴妃腳下,卑微地似野狗般討好著眼前人。
“曣兒,順從天意吧,既然你母妃生前深得先皇……眷顧,你理應順了你父皇和母妃的心願,成全這樁美事才對,有何可阻止的理由?”宣貴妃冷言冷語道,能打攪到敬妃,她倒也略覺竊喜。
“曣翊公主,莫要再做糊塗事了~”蘇公公好心提醒著。
“誰敢動我母妃,就從我身上踩過去!!!”神翊曣一看宣貴妃無心幫自己,便只好用身體護住她母妃的墳冢。
“曣兒,你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可是命數天定……過了吉時就不好了~”獨孤曉夢忍不住勸說道,早上要不是被神翊曣勸慰,她肯定不會來參加先皇的出殯,她沒想到此刻的神翊曣竟又不明事理,開始胡作亂鬧起來。
“這會兒你又明白了?與早上胡鬧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除了獨孤曉夢外,神翊曣也不敢再譏諷旁人。
“怎麼跟太子妃說話呢?快道歉~”當著眾人面,神翊煜必須要出面維護獨孤曉夢。
“那你準備挖我母妃的屍骨,是不是也得先跟我道歉啊?”神翊曣惡狠狠地望著太子,她從沒想過平日裡吊兒郎當的人竟會這般心狠、不講情面。
“曣兒,你可知道,耽誤先皇下葬意味著什麼?再說了,你若真想盡快成婚,就必須得讓你父皇和母妃安眠長存,你多耽誤一刻鐘,就有可能得多等一年半載才能嫁入澤楓府!”宣貴妃沒來由地提起婚事,倒讓發呆的神翊曣不知所措。
“宣母妃,您這是提得哪門子婚事啊?”神翊煜不明所以然道。
“貴妃娘娘,我敬愛的宣母妃,您同意我與霖哥哥的婚事了?”神翊曣立馬跪安道。
“本宮正認真地考慮呢!不過權衡利弊外,還得看你表現啊!”宣貴妃風輕雲淡地很,為了讓先皇儘快入土為安,她完全可以暫時許諾此婚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