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西遷巷,馬車剛駛入金雁河附近,就看到烏泱泱的民眾朝著金雁河方向叩拜。
“外面什麼情況?”嶽潼不明所以的看著車外。
陸雲槿皺起眉頭,“東川,過去問問。”
“是!”東川將馬車停好,找了一名年輕男子進行詢問。
男子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正在向金雁河的方向磕頭,聽到東川詢問,神經兮兮的唸叨:“河神發怒了,河神發怒了!”
東川一把提起跪在地上的男子,厲聲道:“說明白!”
對上東川那副不好惹的面孔,男子這才回過神,連忙把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一個時辰前,金雁河邊發現了大量屍體,有些已成白骨。
釣魚老漢直接嚇傻,瘋跑著把河神發怒的訊息散播出來。
臨河而居的民眾們都去看情況,堪比亂葬崗的河邊,就連仵作都不敢冒然過去。
“讓一讓,讓一讓!”一隊捕快正往金雁河的方向趕去,想來是剛得到訊息不久。
東川放下手裡的男子,回到馬車處,把情況稟報了一下。
“走,去河邊。”陸雲槿臉色難看,原以為只有失蹤那些屍體,看來金雁河附近沒少死人,只是報失蹤的少。
河邊,民眾們遠遠叩拜,幾位年長的老者唸叨著河神發怒的話。
京都西街的當值捕快已經趕來,臉上的驚恐程度,不遜色這些民眾。
陸雲槿和嶽潼從馬車裡出來,儘管他們之前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當親眼目睹眼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時,嶽潼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樑上升起。
“你要是害怕,就留在馬車裡。”陸雲槿沒有為難嶽潼,這種場面確實震撼。
河邊瀰漫著淡淡的霧氣,地上鋪滿了一具具屍骨,一些腐爛嚴重,還有一些已成白骨。
嶽潼深吸一口氣,感覺肺裡都有屍體的味道,她梗著脖子道:“我不怕。”
雖然場面震撼,但她好歹是看過喪屍圍城劇,以及國內鬼片的小仙女,她才不會退縮!
陸雲槿對嶽潼又有了一個認知,雖慫卻不懼,或許這就是小丫頭敢對他動手動腳的原因。
捕快們盡職盡責分離人群,可算趕走一部分愚民。
“什麼河神,你們不要危言聳聽,小心把你們抓牢裡去!”捕快們見這些人神神叨叨的,感覺自己都要受影響了。
年輕人還好,老人們可不管這些,非說是河神發怒造成的,而且頗有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陸雲槿帶著嶽潼和東川來到河邊,帶隊的捕快一眼便認出銳王殿下,連忙帶頭下跪行禮。
百姓們見王爺都來了,喧鬧的聲音小了很多。
“起來吧,先查驗屍體。”陸雲槿沒興趣在這裡耍王爺的威風。
嶽潼則來到一位老者面前,這老人穿著得體,雖然住在西遷巷,但條件應該不錯。
“老人家您好,您說這裡的情況是河神發怒造成的,有什麼根據嗎?”嶽潼一副乖巧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放鬆警惕。
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還如此有禮貌,老人也願意絮叨兩句:“自然是有根據的,百年前,西遷巷還很亂的時候,便有祭河神的習俗。為了感謝河神的饋贈,每月十五都會送上童男童女。隨著西遷巷這邊整改,朝廷罷免了這種習俗,這些年金雁河也沒出現什麼異常,就在大家快要忘記還有此習俗的時候,沒想到又出事了。”
“說是罷免習俗,在官府看不到的時候,附近的居民沒少往河裡獻祭。”一名中年捕快瞪了老人一眼。
老人明顯心虛,硬著一身老骨頭道:“西遷巷大部分的人都登記名冊了,怎麼可能還有獻祭!”
“名冊之外呢,有些流民因為個別原因,並未登記便在西遷巷這邊住下,這些人又失蹤多少!”中年捕快可不好騙,無奈那些沒有登記的人,他們也不好找。
嶽潼明白了,難怪大魔王這麼緊張,百年的習俗,一個月就要獻祭一人,這得死多少人。
為了快速檢驗屍體,西街衙門又僱用了兩名仵作,加上衙內的兩名在職仵作,四名仵作一起工作。
義莊的人也來了,一個個推著板車,想來拉運屍體就得不少時間。
陸雲槿來到一具白骨近前,詢問正在驗屍的仵作,“這人死多久了?”
仵作嘆口氣,“三十年左右,看骨齡這具屍體僅有十歲。”
十歲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