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司虛著眸子,目光充滿審視,在謝藍伊身旁男人身上不斷打量。
身上那件休閒西裝還如上次見面時那樣騷氣,只鬆鬆扣著最低端兩顆,袖口也不用袖釦扣起,大喇喇地敞著。
甚至連他那雙鞋子,謝嶼司也十分厭惡,也不規矩地配上一雙牛津鞋,出格地搭配了一雙白色老爹鞋。
只是他的嫌棄的目光並沒能讓蘇硯修面上暴露過多情緒。
相較於謝藍伊的尷尬,蘇硯修倒自在許多。
臉上的驚訝幾乎一掃而過,他迅速收斂心神,主動上前,要和謝嶼司握手:“嶼董,好久不見。”
相較於上次在賀良偉生日宴上吊兒郎當的樣子,這會連稱呼都謹慎了起來。
謝嶼司扯了扯嘴角,面色依然清冽。
十分難得,謝嶼司居然很不給面子,他沒回握蘇硯修。
這完全不是他平日溫文紳士的樣子,被他一直牽著的何疏月略感驚訝,下意識看向蘇硯修。
幸好對方並沒有覺得失禮,訕訕地收回手,面色依舊帶著禮貌又刻意親近的微笑:“真是好巧,嶼董攜夫人和謝小姐一塊來用餐?”
謝嶼司冷笑道:“蘇老闆還挺會明知故問。”
何疏月不解謝嶼司為何這樣刻薄了起來,疑惑地望向對方,又尷尬地看了看蘇硯修。
唯有神經粗大的謝今歌一臉興奮地拉著謝藍伊討論一會要吃什麼:“二姐,疏月說這裡的藍鰭金槍魚超級新鮮,一會一起嚐嚐啊。”
那邊還在和謝嶼司寒暄的蘇硯修忽然接話:“謝小姐,藍伊她不能吃生冷的東西。”
謝今歌一臉詫異:“為什麼不能吃?我姐可愛吃了。”
相較於被謝嶼司拒絕握手而下面子,蘇硯修居然對謝今歌隨口得反問難住了,面露尷尬神色。
他不答話,謝藍伊更是滿臉尷尬。
謝今歌瞧了二人模樣,更驚訝:“既然不能吃生冷食物,二姐,那你來日料店幹嘛啊!”
謝藍伊滿臉狼狽,她扯了扯謝今歌的衣袖,示意她別問了,又偷睨謝嶼司。
何疏月只感覺被謝嶼司牽著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她抬眸看向對方,從側方看去,站在燈光下,男人的五官已經全部被深邃的輪廓籠罩在陰影當中,看不清情緒。
但她明顯能感覺得,謝嶼司在生氣。
她回握了一下對方的手,帶著安撫性。
很快對方逐漸恢復冷靜,何疏月這才鬆了口氣。
壽司店的知客還在原地靜靜等待,陡然聽見謝今歌說的話,知道他們都相互認識,開口問:“是否需要將兩間包廂合併成一間呢?”
謝今歌連忙點頭:“當然了。”
她可不管什麼蘇老闆還是蘇公子和她熟不熟的,她眼裡只有她姐姐。
謝嶼司沉著臉,自然也想看看這個蘇硯修到底搞什麼鬼,微微頷首。
知客領命帶路,謝今歌拉著謝藍伊開心地跟著。
蘇硯修倒也不自謙了,一副不請自來的樣子,朝謝嶼司欠身,隨後緊跟在謝藍伊身後。
何疏月看謝嶼司遲遲沒有移步,詫異地看著對方。
從進門起,她心裡就存了太多太多的疑問了,忍不住開了口:“謝嶼司,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你怎麼這麼緊張?”
男人磨著牙根道:“我妹妹只怕是戀愛了!”
他話已經算說得客氣了。
從剛剛的舉止看來,哪裡是戀愛,分明是一副甩不掉渣男的委屈模樣。
還不知道那個蘇硯修做了什麼手腳,居然膽敢糾纏自己的妹妹!
從時間上算,這兩人產生糾葛,多半是幾個月前謝藍伊頻繁來港島視察啟思的賬目那會發生的。
難怪之前那件古董禮服,他才打聽到人,對方就主動把禮服送上門,給錢也不收,非要討一個什麼人情。
這哪裡是討人情?是討人吧!
他還覺得奇怪,怎麼上個蘇家月無端示好,接連送了兩個大專案給啟思,只恨他當時沒察覺出來,還以為對方有意和內地合作,在投石問路!
謝嶼司這話一說出口,何疏月立刻明白了過來。
難怪謝藍伊看見謝嶼司出現,面如死灰,就像小尾巴被人抓住了一樣難看。
所以剛剛聽見的那話,那意思是謝藍伊和蘇公子這對小情侶正在吵架?
看來二姐謝藍伊也叛逆得很,居然揹著家人偷偷戀愛了。
只是這蘇先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