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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謝嶼司回來了

“Aurora,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何疏月抬眸,望著自己的老師。

她知道老師說得沒錯,這段時間,她確實專注力不如以往了。她的思緒總會莫名飄到某處。

前幾天,也不知道謝嶼司受到什麼刺激,之前碧藍海水的頭像居然莫名換成一張紅紙……

而最莫名其妙的,是謝嶼司悄無聲息地,真的再也沒出現過。

她又不是真的不讓他跟自己聯絡,要是真的在意,又怎麼狠得下心一直無聲無息。

已經十天了,之前明明說好的一週之後來問她答案,可現在,卻對她不聞不問了。

哪怕養只小鳥,養條小魚,也會每天去瞧一瞧,她自己只怕連小鳥小魚也不如。

也是,像他那樣的大人物,又怎麼肯為一隻小鳥小魚停下腳步。

就好像當初的那個吻,不過是一場玩笑。

她也只是他路途中間偶然遇到的一處風景。

“Aurora,不如你試著彈《哥德堡變奏曲》吧,我感覺你現在的狀態,應該對這首曲子裡憂愁的感覺能產生共鳴。”

何疏月靜了靜心神,聲音略帶阻塞,但她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嗯,我試試。”

她閉了閉眼,不能再被謝嶼司干擾了,管他到底要做什麼,她只管做自己。

《哥德堡變奏曲》這首曲子的指法,何疏月已經爛熟於心,她唯一不斷追求的,就是在這首曲子裡尋找與自己心靈共鳴的情感。

寧靜中帶著喜悅,可喜悅又讓人沉思,從思考中感悟悲傷,從而找到希望。

最終明白生命永遠值得敬畏。

只可惜何疏月年紀太小,從小的生活經歷又過於單一,幾近一帆風順。

她能感受到曲子裡那些平靜之下的悲傷,但又不太理解,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

那種痛苦是巨大的,跨越生死的,絕不是馮千顏過於苛刻的管教所帶來的。

她一邊彈奏,自己的情緒一點一點被帶入了進去。

其實自從她在肖邦國際鋼琴比賽上失利的那天起,她對這首曲子似乎感悟越來越多了。

可始終都是隔靴搔癢,不能直擊靈魂。

一曲終,明顯情緒不對。

她擰著眉骨,抬頭望向Leo:“老師,你遇到過最痛苦的事是什麼?”

一雙碧藍的眼眸深深盯著何疏月,隔了好一會才道:“求不得!”

何疏月細品著老師的話,呢喃地重複:“求不得?”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求而不得,那確實是極苦的。

她嘗試共情老師所言,卻得不到答案,那雙開扇的杏眼疑惑地看著對方:“老師,你也有求而不得的東西嗎?”

這位鋼琴王子Leo,是現代鋼琴藝術家中難得一見的天才。十一歲就已經在國際鋼琴上初露頭角,十四歲從柯蒂斯音樂學院畢業。

今年三十三歲的他,已經三十多次被提名格萊美提名,併成功拿下三座格萊美大獎,他錄製的百餘張唱片,至今仍是古典樂榜上的暢銷名盤。

光是版權費,就足夠讓人豔羨的。

可他偏偏不願留在美國發展事業,十年前,來了港島後,他就在彌敦道上開了這麼一間琴行,一直教書育人為生。

而何疏月,正是他第一個學生。

或許歐美人的眼睛天生深情,Leo望向何疏月時,那雙碧藍的眼眸竟似大海,深不可測。

“of course!誰又能心想事成呢?Aurora,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求而不得的人……或者事?”

頓了會,他又道:“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我很喜歡這一句。”

Leo是個中國通。

很多時候,何疏月對他佩服得很,好多古詩古詞,從Leo口裡蹦出來時,她都是懵的。

好奇怪,她小時候,她爹地媽咪非要把她送去英國,學白皮老錢的那一套,而Leo則自小對中國文化感興趣,一來了中國,再也不願意離開了。

何疏月淺淺一笑,明明說得是苦大仇深的話題,卻總能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

她很喜歡和Leo聊天,似乎每次和他聊完,自己總能獲得不同的感悟。

她有時候甚至懷疑,他是一個老牧師,來港島這麼久,或許是為了傳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