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喬幻雪那副見了閻王似的表情,賀良偉心裡瞬間明白了幾分。
他抬眸,對一直跟著喬幻雪的幾個閨蜜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人敢回答。
他的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在躲閃。
“回答我!”他吼了出來。
離他最近的,也是跟喬幻雪關係最親密的那人,被這聲怒吼嚇了一哆嗦。
賀良偉忽然扯起嘴角,冷笑,他再不問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問的,那些人寧可頂著他的雷霆怒火,也不敢回答,那只有一個可能,說出來或許死得更快一些。
已經不需要答案了。
無論喬幻雪說過什麼,得罪了謝嶼司已成定局。
他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厭棄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渾身發顫的女人:“抬下去。”
這一句話,幾乎已經判了喬幻雪的“死刑”,嫁入豪門再無可能,從此她在港島名媛圈內,也查無此人了。
甚至連帶喬家,只怕也會被排擠在圈外了。
喬幻雪面對著賀良偉,忽然開始倒退著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可憐兮兮地搖頭,試圖喚起賀良偉的同情心。
從小到大,她都被何疏月壓著一頭,只要有何疏月存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看不見自己的美貌。
其實她長得也不差,若沒有何疏月的存在,她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但偏偏有何疏月的存在。
好不容易嫁入賀家,她原以為自己能翻身,明明何疏月都被退婚了,但不知怎麼的,居然被謝家那位看上了,還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
她好恨,在她最風光的這一天,被這樣狠狠擊潰,經營二十多年的體面,蕩然全無。
她恨不得衝過去,啃其肉,飲其血。
但她不能,她自己就算再無嫁入豪門的希望,但不能不顧及喬家。
賀良偉的保鏢一直在電梯間最外層擋著不斷湧過來的賓客,這會收到老闆的示意,迅速過來,就要把倒在地上的喬幻雪撈起來。
喬幻雪突然掙扎地大叫:“別碰我,你們誰敢碰我!”
那幾個保鏢一下被她的氣勢唬住了,分不清這兩口子到底鬧得什麼,只好暫時鬆手,靜觀其變。
趁這個空隙,喬幻雪迅速向前撲去,朝何疏月那邊快速爬去。
朝那個她最憎惡,最嫉妒的女人那爬去。
“Aurora,求你,我求你,我向你低頭,求你放過我!”她爬到何疏月跟前,扯住她的裙襬,苦苦哀求,但骨子裡最後的那點驕傲,讓她望向何疏月時,目光裡盡是憤恨和不服。
她自然是不服的,不過是何疏月的命更好而已。
若不是有謝嶼司的庇護,她憑什麼能像個公主一樣,高高在上。
何疏月的手一直被謝嶼司握著。
這會喬幻雪狠辣的目光向她投來,她胸腔莫名泛起噁心之意。
她不是單純到蠢笨的小白花,自幼生長在名媛圈中,又有誰是真的懵懂無知。
她知道,喬幻雪這一次,是真的栽了。
那個和她從小一塊長大的女孩,那個曾經和她分享同一根雪糕的女孩,此刻就像一隻狗,在她面前搖尾乞憐,其實她們之間,並無死仇。
可她就是說不出口,原諒她的話。
原諒她,憑什麼?若換了她今天穿著普通高定,身邊站著的男人不是謝嶼司,那喬幻雪又會不會放過她?
她又會被抹上什麼汙點?
她偏過頭,不去看喬幻雪。
但到底是不忍心,那隻和謝嶼司交握著的手不停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