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麗景酒店臨街處,幾十個壯漢圍著一輛低調的A8,透過人群,還能看見那輛A8跟前站著兩個人,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和一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女。
這情形實在太過詭異,哪怕路人行色匆匆,大多數都要趕著上班去,但依然還有不少人開始圍觀了起來。
人群最裡面,何疏月後背緊緊抵住車門,冷厲地目光環顧四周:“你們到底是誰?敢在這裡抓人,沒有王法了嗎?”
畢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的手下,又是為誰辦事,她不敢輕易把謝嶼司扯進來。
她很篤定,何家再如何家大業大,那也犯不上這麼多人跑來長安街堵人,唯一的可能性,只有謝家。
但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只能儘量不洩露更多資訊,以免被人捏住軟肋。
打頭那名黑t恤的男人恭敬道:“何小姐,您不必緊張,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謝先生派來保護您的。您退後,站在我們身後,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帶走你。”
何疏月將目光投向那名黑西裝的男人,聽到那人的話,大腦飛速運轉。
至少現在面前是兩股勢力,雖然不清楚那個黑色t恤的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但至少可以挑撥一下這兩撥人的矛盾,無論如何,這都是對自己有利的。
她冷笑道:“保護我?把我圍起來就是保護我?要是真想保護我,不如你們把這個男人抓走,再讓開一條路,讓我自己離開,如何?”
如果對方真能按她說的話去做,抓住那個黑西裝的男人,那他們大機率如他們所言,是謝嶼司派來的人。
她的話音剛落,那名黑t恤的男人頷首道:“是,何小姐,那麻煩您離對方遠一點,一會我們出手速度很快,怕傷到您。”
他看起來十分自信,當著那名黑西裝男人的面,就敢把自己的行動部署說了出來。
何疏月剛剛挪了半步,那人的手臂一揚,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男人,一左一右,如閃電一般,襲向那名黑西裝的男人。
何疏月立刻閉眼上。
可好幾秒過後,預想之中的搏鬥,似乎並沒有到來。
她睜開眼睛,身邊黑西裝的男人,已經順從地,由著那兩名穿t恤的男人將手擰到後背,翻過身,壓在車門上。
即便如此,他臉上的神情依然淡然從容,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就好像被制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自己,他只是一個看熱鬧的人而已。
只是他鬢邊幾絲銀髮,讓人不免多了幾分擔憂。
可眼下,何疏月完全沒有時間為別的人,別的事分心。
她還有太多事要思考。
剛剛,那兩名穿t恤的男人,肯完全照她的話去做,並對她規規矩矩,畢恭畢敬的樣子看來,確實如他所言,他們就是謝嶼司派來的。
既然是派來保護她的,那為什麼昨晚謝嶼司沒告訴自己呢?
而那名黑西裝的男人,又會是誰呢?
難道是二房、三房的人?
她一臉疑惑,還沒來得及問,她身後的車門被開啟了。
後背被車門推了一下,她向前兩步,隨即又立刻轉身。
從車內走下一位年約七十的老者。
何疏月細了細眼眸,隨即愣住了。
這人看起來好面熟,她經常在電視新聞頻道上看見。
她忽然想起那一晚商澤言跑來她家門口發瘋時,好像說起過這個人,他是謝嶼司的外公!
章程面露微笑,明明沒有半點戾氣,但他周身莫名冒出一股寒氣,讓人不自覺就想臣服。
何疏月被自己這可怕的念頭嚇到了。
在港島,有一年聖誕晚宴,她父親還帶她去過特首家的晚宴。
那年她才十六歲,剛剛在鋼琴界初露鋒芒,成為港島人的驕傲。
因此被特首親自下函,邀請他們一家參加聖誕晚宴。
見到特首之後,她也沒有卑微的感覺,只有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和對大人物的尊重。
但不知為何,見到這位長者,她心裡生了怯意。
章程眉眼中透著淡淡的威嚴,只掃了一圈,謝嶼司派來的保鏢,一個個都下意識地後倒退著走了幾步。
他們面前的空地,立刻開闊了許多。
章程又望向那個被按在車門框上的黑西裝男人後,兩個挾持他的男人灰頭土臉的,立刻鬆開了手。
黑西裝男人沒了桎梏,轉過身,輕輕彈了彈西裝下襬的灰塵,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