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朝西南方一路開去,順著巍峨的山路攀登,到達目的地時,正好趕在午飯之前。
巨大的城堡陡然聳立在何疏月面前。
當年她彈奏貝多芬《春天奏鳴曲》時,感受到曲子裡浪漫之意,就曾期盼,要到這裡玩一次。
可惜她學業繁重,何長遠倒還好,還能騰出時間,可馮千顏比何長遠還忙,根本沒空。
這個念頭,就這樣給擱置了。
沒想到謝嶼司替她完成了。
兩列白皮女傭友好佇立在城堡大門跟前,微笑向何疏月問好。
何疏月盈盈一笑,把多年學習的古典歐式禮儀,回敬給對方。
那可愛的模樣,惹得謝嶼司輕聲笑了出來。
她回頭,俏皮地望向謝嶼司:“你笑什麼?”
謝嶼司沒說話,牽著她的手:“走吧,再不進去,午飯都要涼了。”
何疏月略感詫異。
她知道新天鵝城堡是德國著名景點,但是能在這裡吃飯,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那剛剛迎接他們的女傭,也不是景區為了配合遊客營造的氛圍,而是……
謝嶼司笑著拉著她,邊走邊道:“你沒猜錯,這個古堡暫時只屬於你一個人。”
何疏月有點暈乎乎的,自小就愛看迪士尼的公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為公主……
新天鵝城堡的設計風格十分複雜,外觀是哥特復興式與浪漫主義風的結合體,而城堡內部,處處彰顯華麗的細節,都充斥著濃濃巴洛克風格特點,極盡華麗。
何疏月感慨,駐足欣賞了好一會。
午飯後,謝嶼司帶何疏月去了樓上臥室休息一會。
這間古堡當年巴伐利亞國王路德維希二世尚未修建完成便去世了,原本設計的360間房間,最終只修完了14間。
後來德國接手後,維持原狀,對外開放成為景點,一直也只有這14間屋子。
謝嶼司把整個城堡包下了後,讓人把其中兩間收拾了出來,當成臥室。
何疏月才一進去,心裡便開始發憷。
整個房間光線幽暗,厚重的金絲絨窗簾懸掛在挑高的窗戶上,哪怕正值中午,光線也被層層流蘇和窗外的樹木遮擋,只留下零星幾點光圈。
屋子正中央,一幅巨型穹頂壁畫中,不知是古希臘哪個女生,幾乎全身裸露著,熱情奔放的筆觸描摹出神聖之感。
但這樣的感受,在何疏月心裡無限放大,不敢多瞧一眼,生怕褻瀆了神靈,讓人有種身處博物館的錯覺。
房間正中,一張超大的四柱床,佔據了主要位置。床柱被精雕細琢過,一朵朵盛開的玫瑰與飛鳥交織,生靈活動的,只可惜何疏月不太清楚,這是他們的哪一個神明。
她走在厚重的手工編織羊毛地毯上,白色球鞋原本就無聲無息的,這會更是靜得讓人心驚。
那些她看過的電影、小說,什麼伏地魔,什麼差點沒頭的尼克,什麼哭泣的桃金娘全都從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那扇窗子沒有關嚴,哪怕是七月的正午,她還是覺得遍體生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嚥了嚥唾液,越往裡走,越是心驚。
忽然,窗外不知是什麼,一道影子閃了過去,何疏月嚇得一抖,再也不敢多待,立刻轉身走出臥室。
這間古堡內部錯綜複雜,像迷宮。
來的時候還有女傭帶路,現在陡然從房間跑出來,才拐了一個彎,她就迷路了。
她心跳立刻加速,聲音也抖了起來:“謝嶼司,謝嶼司……”
幾乎是立刻,拐角另一側,一間臥室房門開啟,謝嶼司快步走了出來:“朝朝。”
何疏月聽見聲音,立刻掉頭,朝那邊奔去,沒走幾步,便撲進了男人結實的胸膛裡:“謝嶼司……”
那聲音又嬌又怯,謝嶼司幾乎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害怕嗎?”
他的聲音從何疏月頭頂上方傳來,一下子戳中少女心思。
可這是她夢想的古堡啊,她要是說害怕的話,那謝嶼司一定會想辦法轉移住所的。
她搖頭:“不……不害怕……”
謝嶼司莞爾。
他忽然覺得章凝枝的決定是對的,若是何疏月住進謝園他的臥室,那古典中式拔步床,雕龍刻鳳的金絲楠木傢俱,越是威嚴越是陰森,尤其是晚上,那不得把她嚇瘋……
謝嶼司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