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月好些時候沒有彈琴了,這會坐在這棟陽光明媚的小洋房裡,手癢了起來。
她一連彈了好幾首曲子。
謝嶼司讓人端了茶過來,坐在她身後的黃花梨木椅子裡一邊喝茶,一邊仔仔細細地欣賞自己妻子美妙的琴聲。
這還是他在私下,頭一次聽她彈琴。
清透的陽光穿過高大的拱形窗戶,玻璃上五彩斑斕的圖案就像神秘的濾鏡,美化了所有裝飾和情緒。
他忽然覺得,自己和何疏月竟然這樣合拍,哪怕什麼都不做,只靜靜欣賞她的琴聲,他都會心曠神怡。
彈了一會,何疏月放下鋼琴蓋子,回頭:“你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謝嶼司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親了她一下:“怎麼會無聊?若是無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花錢買門票去聽你的個人演奏會?”
何疏月聽他這麼一說,自然心情大好,她朝謝嶼司挑眉,狡黠一笑:“你也是因為喜歡鋼琴才聽演奏會的?”
那些人花錢去聽,自然是因為興趣所致,但謝嶼司未必。
以前或許真的未必能欣賞到古典音樂所帶來的心靈震撼,那時候的他生命中從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東西,他就像一臺不知疲倦,也不知目的的機器,恪盡職守,做好謝家掌權人的職責而已。
如果沒有遇見何疏月,他只怕這一生都會這樣走下去,如行屍走肉一般。
他有時候甚至會懷疑,遇見何疏月之前的三十年,他究竟是怎麼度過的,那樣枯乏的歲月,他是怎麼熬下來的。
所幸,他在三十歲這一年,終結了那樣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抬手,捏了捏何疏月巴掌一樣的小臉:“只喜歡聽你的演奏會。”
男人笑了笑:“以後你的演奏會,能不能為我留一張VIp席位?”
何疏月抬眸,眼睛和男人撞到一起,那狹長的眼眸深處,似有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漾著脈脈溫情。
她嘴角上揚:“好。”
男人牽著她的手,走下一樓,繞過小花園,走回屬於他們的臥室。
何疏月推開門,看見滿地的禮品盒子沒來得及收拾,立刻想起了什麼,面頰迅速躥紅了。
她轉身,把謝嶼司往門外一推,慌慌張張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再進來。”
門“咔噠”一聲,落了鎖。
男人被無端擋在門外,看她欲蓋彌彰的樣子,啞然失笑。
剛剛門開啟的一剎,他是看見了的,滿屋子都是禮品盒子。
他也知道那些禮品盒,之前唐姨向他彙報的時候,就是他吩咐對方全都帶到京北來的。
但禮物裡究竟有什麼是他不能看,不能碰,還惹得她面頰緋紅的?
不用猜也知道。
他無意識地摸了摸下巴,笑意更深了幾分。
謝嶼司轉過身,站在屋簷下,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燃了。
屋內,少女從被子下掏出應妙璇送的那件“兔子”服,四下張望。
這臥室雖大,竟然沒有任何一處能讓她藏東西的地方。
無論藏在哪裡,她都覺得不放心。畢竟謝嶼司實在太聰明瞭。
她一會跑去衣帽間,一會跑去浴室,連床底下都考慮了,最後還是放棄了。
能藏在哪?
藏在哪都不能徹底讓那個兔子服消失,謝嶼司就在門口站著呢,她總不能飛出去吧。
她開啟臥室房門,頹然道:“你進來吧。”
謝嶼司掐滅了菸頭,看她那樣子,似乎很不順利。男人笑了一瞬,走進屋內。
沙發上,一個顯眼的盒子,鶴立雞群一般,把其他禮盒全都比下去了。
謝嶼司只瞧了一眼,就知道那個盒子就是讓何疏月心虛的東西。
他抿唇,略挑眉:“沒藏?”
何疏月扭頭看他,沒好氣道:“沒地方藏,藏哪你都能猜到的。”
謝嶼司沒去碰那個盒子,走到她身後,環住她的腰。
他把下巴輕輕擱在何疏月肩頭,柔聲道:“那我們在臥室裡修一個暗格,密碼只有你知道,以後你想藏什麼都放在那裡,好不好?”
何疏月回頭,和他對視一眼。
男人眼眸中透著揶揄,但更多是綿綿情意。
他的手有些不老實的在她腰窩上來回摩挲著。
何疏月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
忽然,她覺得自己脖頸處,男人的呼吸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