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謝今歌的電話吵醒的,睜眼一看,都兩點了,她嚇得一哆嗦。
上次在船上,她這麼晚起來,那會朋友們都離開“愛月”號了,她還能搪塞過去,但這次,家裡的傭人們可不好糊弄,更何況長輩們都在呢。
她趕緊衝到浴室洗漱。
昨晚那件蕾絲兔子服早就被撕爛了,半夜謝嶼司替她換上了平時穿的睡裙。
那裙子是吊帶款的,她一站在浴室,人都傻眼了。
除了脖子,鎖骨下,胸前,甚至後背上,哪哪都是斑斑點點的痕跡,曖昧的紅痕交織錯落,像肆意張揚的抽象畫,灼燒她的眼眸。
何疏月的臉頰瞬間滾燙,她立刻扯了一條披肩遮在身上,慌亂無措。
不是說好了不許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嗎?
“謝嶼司!”她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嘟囔,卻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一窗之隔,窗外花園裡,幾個傭人好像還在說笑,偶爾能聽見大少爺這個稱謂,但因為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何疏月只覺得一陣羞恥感如潮水般將自己吞沒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所有人都知道她睡到這個時間起來是因為……所以都在討論他們了?
等她換好衣服,走出臥室,正好撞到從長廊那頭走過來的男人。
謝嶼司含笑的樣子,頗有些玩味的意思,似在回味,又是在調笑。
他的手剛一伸過來,何疏月想起起床時發生的一切,慍惱的開啟了:“別碰我。”
謝嶼司一怔,收回手,跟在何疏月身後,走了兩步,往他身邊靠近了些,強勢地握住她的手:“先吃飯,吃完再生氣。”
何疏月掙脫不掉,只好被他牽著走。
謝嶼司偏過頭,小姑娘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像一隻河豚,兩頰因為慍怒而泛起紅暈,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
若不是她這會在氣頭上,他真想親一親她。
謝嶼司把人帶到餐廳,替她拉開椅子,又把筷子遞到她手上,抿唇:“吃飽了才有力氣咬我,快吃飯吧。”
咬這個字一出,何疏月面頰瞬間紅透了。
腦海裡,昨晚她好像……也不受控了……
好像對謝嶼司……也沒怎麼手下留情……
那她和謝嶼司不是半斤八兩?
她把頭壓得很低,筷子在碗裡撥來撥去,瞬間,色香味俱佳的飯菜在她眼中都失了顏色。
謝嶼司替她剝了幾隻蝦,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裡,看她不吃,勾了勾唇:“牙疼?”
何疏月被他這個無頭無尾的問題,問得陡然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面頰燙得嚇人。
這是在赤裸裸的調侃她昨晚咬人啊……
她沒好氣地瞥了一眼男人:“你還說……”
謝嶼司笑了笑,果然不再說話。
他把那碟白灼蝦一個一個慢條斯理地剝好,放在她面前碟子裡,壘得整整齊齊後,又拿餐巾擦了擦手。
看起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好哄了。
回想起昨晚,小姑娘軟乎乎地,哄她張嘴就張嘴,咬她舌頭她也只是委屈地嘟嘴,抱著她邊走邊弄,顛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她也只是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唯恐他真的把她丟下去。
弄到後面,她還主動一口一個“老公”的叫……
實在是太乖了。
他也知道,小姑娘臉皮薄,不喜歡自己在她身上留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但實在沒忍住……
謝嶼司扯了扯嘴角,昨晚的她很可愛,但現在的她也很可愛,怎麼樣都可愛。讓他想吃掉。
何疏月壓根就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只覺得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很嚴肅,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她忽然覺得有些委屈,癟了癟嘴:“明明跟你說過,不要再弄那些了……我都被你欺負成那樣了,你也不打算哄我嗎?”
“沒有,老婆。”他胳膊長,跨過桌子拉住何疏月的手,親了親:“我在等你跟我撒潑呢。”
他認真道:“下次得到你的允許再弄,可以嗎?”
自然,他指的是那些痕跡。
“還想弄?”她瞪眼。
謝嶼司一本正經地在說什麼騷話?
男人從善如流,風度翩翩地頷首:“那我以後不弄那些痕跡了。”
看著好像態度誠懇,誠意十足,但不知道為什麼,何疏月總覺得這裡面有貓膩。
這個男人就不可能老老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