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遞到陳書敏面前，可她還在猶猶豫豫，不敢上前觸碰。

顧淵握住她的手，“媽”。

陳書敏總算是笑了，兩人之間分明有著千言萬語，要與對方述說。

可真正見著面，只有淚流滿面。

沐池池拿出紙巾遞給陳書敏，“阿姨，你先擦擦眼淚。”

兩人都被沐池池拉到沙發坐下，自己上樓，將空間留給母子二人。

“爸他跟我說你死在國外了。”

“我早就猜到他會這樣說，目的就是不想讓你找我。”

“那你為何不找我，你告訴我的郵件箱我一直記得，可是等不來你的回應。”

小時候就把她只說了一遍的郵箱記住，日日夜夜在心裡背得滾瓜爛熟，可到現在從未收到來自她的信件。

父親一直告訴自己，那個女人不要自己，已經在國外出事死了。

這些話一直在耳邊環繞，幼時的自己晚上實在噩夢中度過的，想像出的畫面一遍又一遍浮現在眼前。

所有人都這麼對自己說，何杏阿姨也不例外，可顧淵還是不願相信，他們只是重複告訴自己母親死了，每當問道細節，個個支支吾吾。

那時候的自己捂著耳朵，獨自尋找母親還活著的證據，如同在黑夜裡行走，越向前越失落。

那麼大的一個家族，沒有一個願意相信他的母親還活著。

只有他還在堅持，還在等待郵箱的來信。

“你父親那麼高傲的人，只有喪偶，沒有離婚這說法。”

“我和他簽了離婚的協議，才能與他離婚，條件是永不和你聯絡，只能在國外待到老死。”

“我也不願意，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承認我自私自利，為了離婚簽下了這個協議。”

“沒有，你沒做錯。”

陳書敏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顧淵，他竟沒有對自己產生一絲抱怨，抱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為了他，忍耐一下。

“你先是你自己，其次是我的母親。”自己小時候何嘗不曾抱怨她，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