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李尚書技高一籌,可惜李家那個庶女在政治交手中隨波逐流。
身不由己。
李秋言再怎麼聰慧,自幼沒大家教導也難以看出其中交鋒。
塵埃落定,李秋言待嫁沖喜。
主母倒是有幾分猜測,她知道沖喜的新娘低上一頭,嫁妝上不怎麼盡心,吩咐手下面上過得去就行。
慕容炎這次大婚辦的匆忙,傷勢尚未養好就娶了李秋言,大婚當日,王爺府就傳出他去了側妃房中。
李秋言成了皇城的笑柄。
想到那張與沈瓊相似的臉露出傷心欲絕的神色,慕容炎心下有幾分解恨。
李尚書對李秋言沒什麼感情,奪嫡之事兇險,他躲還避之不及呢!
何況李秋言作為沖喜王妃,慕容炎為借重傷的事韜光養晦,王府沒少傳出荒唐事。
什麼成婚半年沒去過王妃的院子。
流連大榮皇城最有名的煙花之地。
這麼鬧下來,李家幾個待嫁的女兒名聲受了影響,嫡母簡直恨死她了,恨不得年節的禮品都取消掉。
李秋言對慕容炎早有悸動,哪知慕容炎口口聲聲當她是替身,許是出於與沈大將軍名正言順的嫡女較量之心,心懷不甘。
傷心之餘又端著王妃的尊容。
從母親口中得知身世後,她不止一次幻想過假如她出身將軍府,是不是也能如嫡姐一般眾星拱月,隨心所欲。
很顯然,李秋言忘了,沈家有祖訓四十之前不許納妾,四十之後無子方可納妾。
且沈父和沈母感情甚篤,當日若沈父得知此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一碗打胎藥。
慕容炎娶嫡姐沈瓊那日,她在樓上看著十里紅妝,城中百姓口口相傳,那麼盛大的婚禮。
為表重視,出身尊貴的慕容炎,容貌風姿無一不頂尖,竟親自來迎親,騎著高頭大馬俊美邪肆。
那一瞬間,她的芳心不爭氣的動了動。
說不清是為了慕容炎的尊貴俊美,還是高高在上的權勢,或者兩者皆有。
可惜對慕容炎來說,李秋言不過是沈瓊那個賤人的替身,同樣也是恥辱。
心性殘缺容易生出偏激情緒,他本來就是寧教我負天下人的脾性,得知李尚書使手段將李秋言嫁過來沖喜,認定李尚書見他弱勢看不起他。
“賤人!都是賤人!”
沈瓊那賤婦謀殺親夫是賤人,李秋言那狗眼看人低的父親,對他的心動都是羞辱。
一個庶女罷了,也配對他傾心?
書房裡,擺件和瓷器嘩啦啦碎了一地。
門外的侍衛們早已見怪不怪。
王爺這幾年性子愈發陰晴不定,聖上憐惜他受了如此大難,兄弟之間的爭鋒也大多偏向慕容炎,更縱的他目中無人。
沒一會有下屬敲了敲房門,下人手腳利落的將書房收拾乾淨。“王爺,陛下傳喚。”
下屬垂著頭暗暗嘆氣,不知王爺得訊息回來會如何勃然大怒。
無他,六年時光匆匆而過,邊陲潘城赫赫威名大榮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北地黎民更是知沈將軍不知聖上。
一年前,沈老將軍退位,傳位其女沈瓊接管十萬兵馬。
有誰能想到,當初政治博弈中無足輕重的浮萍,差點犧牲的宸王妃,如今在大真朝令人聞風喪膽,號稱赤面修羅。
赤面是赤色金屬面具而得名。
修羅二字更好解,這位前宸王妃任命先鋒官後曾深入大真朝無數次,以戰養戰幾乎分割大榮朝南北兩地,畫地而治。
數次屠殺來犯之敵。
即便是大真朝的平民,戰時也由她一手坑殺,手下亡魂何止數萬。
北境平民絲毫不覺沈將軍狠辣,反而還覺得沈將軍是北境保護神,當地給沈將軍供長生牌位的已成風俗。
心中閃過這些情報,下屬都生出一絲同情的念頭。
不怪他們王爺早兩年是韜光養晦,這兩年都快分不清真瘋假瘋了。
要是他,他前妻過的這麼好,京中又是嘲笑他又是議論紛紛的。
他指不定覺得死了倒更好。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看前任過的好比死了都難受。
慕容炎坐著府中馬車進宮,見到慕容佶方才知道為的是沈瓊回京。
今時不同以往,朝中風雲變幻,六年前看著尚繁榮的大榮朝每況日下,時至今日透出些王朝末代的衰敗和腐朽。
已至暮年的今上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