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陳清萍臉頰漲紅,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戲謔,鄙夷,譏諷,各式各樣的看熱鬧目光。
如同一柄柄利箭,刺的她攥緊了拳頭。
吳寶珠一個村姑懂什麼,拿著一個知青當做寶,她都沒見過什麼大城市吧?
何況,鄭金橋與她是純潔的革命友誼。
他們是自幼青梅竹馬的兄妹。
陳清萍本想冷笑一聲,諷刺吳寶珠自己髒看誰都髒,視線掠過眼神莫測看向她的吳大隊長心下一緊,轉身跑走。
鄭金橋倒是想追,想怒斥吳寶珠,可惜他不敢得罪一手遮天的老丈人,唯有心下安慰自己清萍一向善解人意,會懂他無奈的。
陳清萍這下是真委屈了,她從小到大都沒人護著,一向掐尖要強,幾曾何時這麼無力反抗過?
即便是後媽手上,她也沒吃過虧。
林桂枝那麼多年沒餓到她過,頂多嫌棄她不是親生的,不放在心上。
陳大奎再怎麼重男輕女,到底就這麼一個女兒,嫌棄歸嫌棄,從來沒餓過她一回。
要是沈瓊知道陳清萍的心思,會告訴她是純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人間險惡。
原劇情線裡,一手遮天的吳家村針對的是原身,那個二流子是吳大隊長一個不成器的親戚,原身求救無門,嫁到鄉下幾乎與拐賣無異。
如今沈瓊成了原身,別說毒打,她不去欺男霸女,不服系統都要誇她心善。
挨毒打的自然成了陳清萍。
李宏升得知此事心下憐惜,卻也不好做什麼給陳清萍出氣,他李家的人脈能少用就少用,越用越少不說。
最重要的是容易引起上邊的注意。
何況吳大隊長在這個位置,對他們李家下放的三人有利,換個大隊長,就不一定對他們什麼態度了。
權衡利弊之下,李宏升自然提都沒提這件事。
吳寶珠和鄭金橋的婚禮就這麼熱熱鬧鬧的結束了,知青們對陳清萍的態度有的憐惜有的鄙夷,心裡怎麼想,相同的是孤立。
沒辦法,誰讓陳清萍得罪了大隊長。
按理說知青們應該抱團,問題是陳清萍與鄭金橋確實不清不楚,他們理虧。
冬閒時間好不容易到來,桂花村接連辦好幾場婚禮,有一場是大隊長侄子的。
眼見侄子結了婚,大隊長鬆了一口氣。
他冷眼看著,那個陳知青一瞧就是個心高氣傲不甘平凡的,幹活也不利落,他們桂花村留不住。
他一個侄子一個閨女,不能都栽在知青身上吧?
大隊長媳婦嘆了一口氣。“其實真要娶個知青,到時候你使使勁,給她弄個小學老師的名額,也挺不錯的。”
大隊長抽著菸袋冷臉瞪了她一眼。“那話是這麼說的嗎?陳知青哪像這麼老實的人?”
娶媳婦不比嫁女兒,萬一承柱受她影響不安分,回頭給吳家招了大禍可怎麼辦?
他沒說的是,李宏升在和陳清萍聯手投機倒把,他有所察覺。
因此更堅定了他的想法,陳清萍一個姑娘家膽量那麼大,不適合他侄子。
大隊長媳婦懶得搭理他一身官威,嘆了一口氣收拾完桌子,又閒不住的拿雞毛撣子掃灰,扔下一句。“不懂那些事。”
春去秋來轉換了好幾個冬季,陳清萍他們那批知青算得上老知青了,這幾年來了好幾批知青。
老知青們日盼夜盼,望眼欲穿。
僅剩幾個還守著那點希望,陳清萍偶爾也有茫然,她預感自己的不凡是真的嗎?
還是說僅僅是一種不甘?
好在經常和李宏升接觸,李宏升對上面會好轉的態度十分堅定,他看得遠,如今百廢待興不可能永遠如此。
李宏升長相俊美,在村子裡至多青年長相周正的地方,實在顯眼。
陳清萍每次和他見面都不免可惜,可惜李宏升家世太盛,遭了陷害。
這麼一想,兩人都覺得同病相憐,他是家世太盛惹人嫉妒遭遇陷害,她是後孃迫害下鄉吃苦,不約而同心裡泛起漣漪。
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的感覺是對的。
一切都是萬惡之首沈瓊大魔王做的。
不服系統心想,你覺得有什麼壞事發生不要驚慌,直接安在沈瓊身上就對了。
眼下已是七幾年,饒是沈瓊當年的歷史不太好,都隱約記著,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會恢復高考。
高考過後上面政策放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