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準備的登基日期日益臨近,金陵城中愈發暗流湧動,表面上街頭市井仍是平日裡的繁華,背地裡風聲鶴唳。
手下人來報朝中高官府中多了幾個見不得人的訪客時,沈瓊正喝著茶,對面張金寶泡茶的畫面令人賞心悅目。
茶香嫋嫋,於她而言唯一個解渴的用處。
君子六藝裡面原身武將世家出身,沈瓊本身來歷也算不得好,她從來不打算為世人的誇讚為難自己。
懼也好,敬也罷,總歸她活著,眾生便要任她殺生奪予。
張金寶不知她所想,女子一雙鳳眸如莫測深淵含威,俯瞰的審視令人心驚肉跳。
恰好沈家軍一女將進來打破氣氛。“王爺!朝中幾個朝臣暗地裡都不太老實。”
說到這個她面露殺意,邊疆苦寒,她們對朝中這些腐敗奢華的高官顯貴不滿已久。
“他們當然不會老實,因為他們眼中我是弱者。”沈瓊心知肚明,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男性是不會甘願令女子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
即便是那個女子有能力,他們也會稱之為牝雞司晨。
這無關於能力,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壓下女子這最簡單的一個能力沒有,他們便沒法直視自己的無能。
沒人願意承認自己無能。
那女將嗤笑道。“可惜,他們怎麼認為都不重要了。”
微小的塵土又怎麼擋得住滾滾洪流的大勢?
冬至將至,金陵城的街道上即便是夜晚都燈火通明多了不少小吃,在手下看來沈瓊的脾性很是難以評價,乖戾一詞不過是敵人的醜化。
沈瓊對此深表贊同,拋開事實不談。
惹她下狠手的為什麼不反思一下自己呢?
例如跪在她眼前的李秋言。
面對沈瓊華貴的衣袍,那雙鳳眸饒有興致的打量,居高臨下的猶如看什麼有趣的玩物一樣。
跪在地上的李秋言氣怒交加,單薄的脊背強忍著激動而顫抖。
她義正辭嚴的怒斥,眉目不屈。“姐姐,你怎麼能將王爺的事傳的到處都是呢?”
當日宴會傳出流言蜚語後,李尚書回家便向外放出風去,說他家宸王妃沖喜就已經去了。
丟人已經丟到家了,李尚書不得已扯那麼個遮羞布,李家不認,如今李秋言在皇城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慕容炎將她養在別院,畢竟在慕容炎看來沈家不認她這個私生女,與她的身份有牽扯都是侮辱。
李秋言整日悲風秋月,好不容易和慕容炎的關係緩和幾分,便聽到外面流言說王爺不行了。
頓時她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那麼高傲的王爺,怎麼可能不能人事?
況且她成婚多年也曾流過孩子。
久久等不到慕容炎的到來,李秋言找上沈瓊質問。
她怎會不知沈瓊最近的意氣風發。
說不上是出於嫉妒還是怨恨,想起沈老將軍對她視若無睹,想起那些年沒法對人言的怨念。
她總覺得沈瓊不該活的這麼風光。
身為宸王的棄婦,身為罪臣之女,她不應該人人唾棄,死後曝屍荒野不得善終嗎?
無數思緒翻攪的李秋言不得安寧,直到在街上無意間看到沈瓊一眼,手下前呼後擁眾星捧月,中間的女子漫不經心之態。
彷彿世間萬物都無法令她入眼。
來不及多想,等她反應過來已然跪在對方面前,本能的指責示弱。
“嫡姐,夫君不過是拿我當你的替身罷了!你怎能如此大肆汙衊他的清白?”
沈瓊看出李秋言的心思只覺有趣。
李秋言或許是擁有的太少了,頭一次在她看來得到宸王妃的位置,贏了原身。
四目相對,沈瓊面上是明顯的嗤笑。
“是他和你說的我汙衊了他?”
那自然不是,李秋言心知慕容炎的訊息是從大夫口中走漏了風聲,為此那天去樓裡出診的大夫連夜帶著一家老小出了城。
李秋言不禁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
可是慕容炎怎麼能不行?
慕容炎六年前可是沈瓊的夫君,自古以來以夫為天,嫡姐分明是給沈家抹黑,身為妻子竟然對丈夫下手狠辣。
她還欲分辯,兩個女將走上前將她拖走遠遠的聽到沈瓊淡漠的命令。“上報順天府衝撞本王,先關著吧。”
不該是這樣的,無數百姓的議論紛紛不受控制的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