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金陵城的風象一變再變,一眾大人物關注最多的還是沈家,以往沈家鎮守邊關與皇都的權臣們格格不入。
原身縱在皇都長大,從小到大也從未斷過武將之女上不了檯面的非議。
身邊眾星拱月的都是牆頭草,哪有幾個真心為沈瓊好的?
當日宸王欲大義滅親的訊息傳來,皇城不少命婦暗暗快意,以往其父沈琮鎮守邊關她本人是命定的宸王妃。
她們都得了家裡叮囑,心不甘情不願的為武將之女簇擁。
兵權招致的滔天大禍,也何該那驕傲的大小姐受一受。
世事轉圜,當日遺憾邊關太遠的命婦們沒想到再見面,閨閣時嫉妒鄙夷之人已手握重權肆意張揚,所過之處無一敢掠其鋒芒。
如同一個輪迴,夫家得知年少交情特意叮囑與沈瓊拉一拉關係,可惜往日的鎮國將軍府門庭若市,主角卻不在其中。
聖上封了鎮北王的王位,自然也賞了一座鎮北王府,這幾日皆是閉門謝客,隨沈瓊回來的都是軍中武人,拒絕的也是直來直往。
“我家王爺不在府上!”
遞了拜帖遲遲沒有回應,時不時叫長隨架離鎮北王府的小廝們不禁面面相覷。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待遇也得分和誰比。
當今金陵,有誰不知道這位以女子之身封王的鎮北王,才是真正的炙手可熱。
便是聖上都不計前嫌,將宸王賜給這位做正夫,如此荒唐之舉,朝堂本該是一片彈劾之聲,哪知竟有大半朝臣並未表態。
其中內情,想想就讓人心驚。
無論是文臣們避其鋒芒,還是看好鎮北王上位另有打算,都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能夠揣測的。
君不見,宸王殿下失了面子,高高在上的聖上都未曾說什麼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沈王爺,才是聖上的親生女兒。
即便是聖上的親生女兒,也沒這個待遇吧?
幾個小廝不敢心生不滿,老老實實回府稟報鎮北王府仍是閉門不見客,心中不免感嘆皇家或者說當今聖上,太過荒唐。
自古以來都是女嫁男,誰聽說過男嫁女的千古奇聞。
難怪都說,天家是最不講規矩之地。
御書房門外,靖宇帝最信重的大伴曹公公打發走長水宮的大宮女,暗暗搖了搖頭。
長水宮乃是趙貴妃所居宮殿,趙貴妃出身清流世家,又非一味的溫柔順服,有才女的傲骨清高,入宮以來一直是盛寵不斷。
身下有宸王一子,清河公主一女。
大概是這般盛寵衝昏了頭腦,打陛下聖旨下來一直不滿,宮中哪有秘密,陛下前兩天還是心懷愧疚不願見寵妃心傷。
今日,曹公公冷眼瞧著,聖上已生了不耐煩的心思。
這天下終究是皇帝的天下,趙貴妃這麼鬧著能討到什麼好,消磨了愧疚,陛下又怎麼會做錯?永遠都是旁人的錯。
“打發回去了嗎?”
慕容佶賞著一幅字帖,見曹公公進來問了一句。
曹公公點了點頭。“打發回去了。”
想到什麼,他面露為難,欲言又止。
“怎麼了?”慕容佶皺了皺眉,臉色不太好的問。“難道是趙妃恃寵而驕,敢為難於你?”
曹公公趕緊捧了幾句,直捧的慕容佶臉色開懷,這才道出擔憂。“老奴聽說,清河公主入宮了。”
清河公主乃是宸王胞妹,自幼是靖宇帝最寵愛的女兒,從過了適齡年紀仍然未曾強行賜婚可看出。
慕容佶聽了不免頭疼,趙貴妃不滿宣旨在宮宴上鬧起來,禁了足,當晚回去昏迷不醒宣了太醫。
這幾日大宮女來見他,倒好打發。
換成清河,門外侍衛哪能攔得住?
況且前幾年清河不知何時見了東正侯府的小侯爺,鬧著非君不嫁,如今小侯爺受了大罪剛醒來兩天,清河不知怎麼鬧呢!
裴元啟怎麼這麼能惹事?
慕容佶臉色難看心生遷怒,這幾日朝堂上也不怎麼消停,日日都是彈劾東正侯的族人欺男霸女,罔顧法紀,東正侯管教不嚴的摺子。
還有什麼沈瓊無法無天,望聖上懲治。
思及此處他臉色發綠,不知是哪個蠢貨上奏的摺子,他要是有辦法懲治,還用得著將兒子嫁出去?
給了一個異姓王的位置捧著?
真是沒眼力見!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閒,想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