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百姓的腦洞有時候她都覺得佩服。
無論怎麼樣,慕容炎受到此生最大的磨難之後才知道,原來人生只有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隱瞞多年的殘缺一覺醒來鬧的人盡皆知。
慕容炎生性高傲,哪能受得了這種異於常人的落差,他在王府裡都覺得下人看他的眼神充滿異樣,侍衛都似乎眼帶同情。
“滾!都給我滾!”再次將一個男性下人拖下去打死後,他臉色扭曲,眼神猩紅盛著無盡恨意。
“賤人!全都是賤人!”
打從醒來到現在,趙家沒一個人過來拜會。
慕容炎怎會不知,趙家這個母家是準備放棄他了。
與此同時,趙家確實如慕容炎所想在找退路。
慕容炎成了太監沒了登上皇位的可能。
他們冷眼看著,沈家女對慕容炎瞧不出半點情分來,如此一來,他們身為慕容炎的外家當然要早早的尋一條後路。
皇子們沒想到有這種好事,一時間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縱使表面上沈瓊是最有可能的贏家。
金陵城的權貴們包括皇子們也沒一個將她看在眼裡,在他們看來,沈瓊唯一的價值就是手上的軍權。
女子稱皇無稽之談。
自古以來女子都性情軟弱,他們想辦法令沈瓊喜歡上他,定會傾盡一切幫助他們。
面對各方手段百出的討好,沈瓊確實不怎麼在意,今天在歡顏樓偶遇琴師,明天在歡顏樓偶遇俠客,後天在歡顏樓偶遇書生。
大後天,張金寶尚未踏入正院,就聽到一聲短促的悶哼,他心下一驚,有些驚疑要不要繼續進去。
下一秒,一個慵懶散漫的女聲傳來。“既然來了,為何不進?”
張金寶緩了緩神,抱著懷裡的盒子面上不動聲色,垂著眸進入正院。
暖意融融的院中佈置華貴,淺金色的紗幔搭配著金絲楠木的屏風,遠處的無色琉璃映出冬日的雪景。
咕咚咕咚的鍋子冒著泡,一個面如冠玉的青年躺在矮桌的另一側,胸膛上血跡洇溼大片的地面,另一邊的沈瓊夾了一筷子肉吃的優雅矜貴。
這是一幅妖異可怕的畫面,沈瓊不知他心中所想,轉眸看向張金寶,那是一張周正不失銳利的臉,很難想象這樣一張臉長在一個紈絝的身上。
要麼怎麼說富人再怎麼醜也醜不過三代呢?
不同前幾日歡顏樓那一面,張金寶今日沉默而恭謹,沈瓊瞭解自己,如果張金寶露出半分驚訝,她都會覺得對方大驚小怪。
可這麼恍若未覺的態度,她又不自覺生出幾分惡趣味,所以她出言邀請。
“張公子,要一起吃一頓嗎?”
那樣隱含惡意而溫和的語氣,猶如天生的魔主在微笑著邀請獵物,張金寶不自覺心跳加速汗毛乍起,他坦然的抬了頭。
“好。”
張家與宸王有仇,他這次來是為了給沈瓊投名狀的,二人心知肚明,沈瓊一時興起的威勢是給他的考量。
畢竟在這個時代,有錢的那麼多,權傾朝野的鎮北王卻就一個。
富可敵國,不過是一個形容罷了,有錢的怎麼可能敵得過有權的呢?
沈瓊擺了擺手,不遠處一個面色肅容的女人走了出來,輕巧利落的將三日前偶遇的琴師屍身拖了出去,誰讓他是個細作,又恰巧惹了自家將軍的不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