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治理皇朝的工具人罷了。
不聽話就殺。
她絲毫沒意識到古往今來的暴君都是這麼想的。
忽然不遠處傳來刀劍兵戈的騷動,底下的朝臣提心吊膽,生怕又來了什麼危及性命的變故。
也有朝臣盯著沈瓊身畔若有所思。
二皇子兵變來的太過驚人,他們心驚肉跳之下沒反應過來,從始至終就沈瓊這位女帝一人出手。
邊疆回朝以來形影不離的手下將領竟在登基當天不見人影。
張金寶領了個虛職,見狀快走幾步俯身對自家陛下拜了拜,看向遠處擔憂道。“來了嗎?”
沈瓊輕笑了一聲回道。“然也。”
她回金陵這幾日除了勾欄聽曲,調查朝臣暗地裡的把柄,自然也做了其他佈置。
大真朝對金陵滲透的很徹底,與她對戰大真朝屢戰屢敗,大真皇帝又怎麼可能不忌憚她?
得知她即將登基為帝,大真朝唯有拼死一搏方能解了危局,她願意等這麼多天何嘗不是給大真朝佈置的時間。
同時她調集了一萬赤甲軍在今日進入皇城平亂。
張金寶心下激動,他張家歸於女帝麾下為的便是報兄長之仇,得知數日前大真國與慕容炎合作他便知道,慕容炎一定會死。
想到從今以後再沒有富可敵國的張家。
唯有女帝的私庫。
他不免微微恍神,不知道這個決定對張家來說是對是錯。
“陛下,幸不辱命!”一颯爽女將領著身後精兵押著慕容炎等人近前來跪下,身後的俘虜都分外狼狽。
其中慕容炎最顯狼狽,當日高傲俊美的臉鼻青臉腫,他強撐著不跪,女將冷笑直接咔嚓一聲踹斷了他的腿。
即便如此,他仍直直看向立在身前的沈瓊不願露出弱勢。
“你恨我,你在報復我。”
他沒有輸,他怎麼會輸給一個從未放在眼裡的女人?
慕容炎自幼出身尊貴,他所見的都是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或端莊或嬌蠻,即便是他的皇妹也依附於男人的權利。
她們是權利裡依附的寄生蟲,眼界在後院的方寸之地。
慕容炎從未將女子放在眼裡過。
當年傷在沈瓊手中,他只恨自己大意。
沈瓊早就知道,他真要有嘴上說的那麼念念不忘救命恩人,又怎麼沒有足夠的權力精力去調查當年的事呢?
他不過是為了表現深情,自以為的深情實則是對小貓小狗的寵愛。
慕容炎的嗓音沙啞乾澀,他眼中泛紅盛滿了恨意,那樣滔天的怨恨,彷彿要將面前的沈瓊食其肉喝其血。
沈瓊很喜歡他的恨意,比起初見時居高臨下的傲慢,令她舒適的多。
她慢條斯理的問。“是你恨我吧?”
“你不止恨我,你還恨所有人。”
慕容炎猛的抬起頭,在身後兩個人的按壓下欲暴起,他的眼神陰鷙,雙眼佈滿憤恨癲狂的血絲,神情扭曲。“都是你,賤人!”
他大聲的嘶吼。“我恨,那個老頭子膽小怕事懦弱,皇妹也給我拖後腿,當年我就應該一刀殺了你。”
“你既然嫁給我,就應該打不還口罵不還口!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反抗!”
朝臣們聽的無語,這位宸王真的沒有什麼妄想症嗎?哪來的自信能踐踏別人的人生?
沈瓊聽著他憤恨的咒罵,面色沒有絲毫的動容,那雙鳳眸含著不達眼底的笑意。
“既然如此,那你嫁給我,是不是就應該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她巡視四顧,唇角含笑,一雙眸子盡顯凜冽不怒自威。
“來人啊拖下去,杖斃。”
說到底慕容炎身居高位,從來不在意弱小者的哀鳴,他踐踏,一言決定其一生。
如今立場反轉,他自然感受到了痛恨和無力。
沈家軍的將領們早就聽不下去了,聞言幾個女將對視一眼將人拖了下去,慕容炎反應過來跪了下來,咬牙道。“我錯了!”
他大概怕將領們動作太快,急急又深情的大聲道。“瓊兒,我知道是你,我知道當年救我的是你了。”
“早知道是你我怎麼捨得那麼對你,整個皇城都知道我尋你多年!”
慕容炎的雙眼含情脈脈,專注的彷彿在看向全世界,再容不下其他,本來鼻青臉腫的傷痕竟隱隱有幾分俊美。
沈瓊見狀生出幾分興趣,以眼神示意左右動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