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瓊也感嘆過,這個年代的冬天與現代的冬天,真不像是一個玩意。
這個年代筒子樓封的嚴嚴實實,屋裡點著火爐燒著火牆,被窩裡放著好幾個暖水袋都覺得冷。
這麼一來,她冬天冬眠不愛出屋自然是合情合理。
不服系統冷笑一聲:你就是懶。
一句壞話說完,它趕緊跑的不知道去哪了。
瞧這慫樣,沈瓊嗤笑一聲。
笑話,她是這麼小心眼記仇的人嗎?
好吧,她是!
算這個發豬瘟的叼東西躲得快。
要不她就給它示範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殘忍。
李家三叔三嬸沒熬過第二年冬天,李宏升心裡的恨更深了一層,大多時候唯有見陳清萍能有個笑模樣。
知青們發現陳清萍和牛棚走得近,明裡暗裡的孤立了陳清萍,他們可不想惹麻煩。
高考風聲隱隱透過來的時候,城裡已是家家戶戶都知道,鄉下偏僻,訊息傳的慢。
最先得知這個訊息的是大隊長,吳大隊長剛得到這個訊息,臉色便難看不已。
他沒記錯的話,他們大隊有很多知青都結了婚,這下有的鬧了!
吳大隊長媳婦本來對政治上的事沒什麼敏感度,奈何耳濡目染,聽完吳大隊長的話是心下一沉,連忙道。“老吳!你可不能讓咱們的外孫女沒了爸爸!”
吳大隊長也怨,怨家裡兩個娘們頭髮長見識短,要按他安排的,吳寶珠與李宏升成了親哪有這些事。
他對李宏升知根知底,知道以李家的教養不可能拋棄恩人之女,再加上李家的家底人脈,李宏升同樣是個敢打敢拼的。
吳大隊長媳婦遭了埋怨也難受,抱怨道。“我那不是沒想到嗎?”
“他一個住牛棚的,我哪來的膽子叫寶珠和他親近。”
“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拴住咱們女婿的心!”
吳大隊長點了菸袋,耷拉著眼抽了一口想著高考政策,心下已有成算,實在不行唯有對不起女婿了。
吳大隊長媳婦不知丈夫的想法,還交代吳寶珠溫柔點,拴住鄭金橋的心。
吳大隊長沒發表什麼意見,能溫和一點達成目的固然好,硬來要傷感情的。
他不想打了老鼠傷了玉瓶。
很明顯,在他看來吳寶珠和外孫女就是那個玉瓶,老鼠指的是他軟飯硬吃的女婿。
高考恢復的風聲鬧的沸沸揚揚,結婚的知青們鬧著離婚,有良心的知青想要考上帶家人一起,家裡人也不信。
說白了,這個年代知青返鄉是年代的陣痛。
真不是知青單方面的沒良心。
君不見多少知青想帶家裡人回去,不得信任,有的還想著法子賣了錄取通知書。
如同拐賣栓在大山裡的女人,求救無門沒有出路。
說不清沒良心的知青,人心莫測的家裡人是誰先出現的。
桂花大隊但凡有知青的人家,各家各戶都在吵吵鬧鬧,大多數孩子都有了,哪會願意讓知青去高考。
知青所裡剩餘的知青不免慶幸,陳清萍慶幸之餘皺了皺眉,看到滿臉欣喜的鄭莉莉莫名刺眼。
“莉莉你幹什麼去?”
鄭莉莉喜笑顏開的回道。“上縣城,我打算給家裡寄信,讓家裡幫忙找點學習資料來!”
都知道鄭莉莉家裡是小城市,沒想到她真的撐住了這幾年。
陳清萍想到鄭莉莉每個月都能得到城裡寄過來的票和錢,心裡一陣不舒服,憑什麼鄭莉莉出身小城市。
家裡卻如此寵愛,如此給力。
她意味不明的插話。“學習資料不好找吧?你家裡能行嗎?”
鄭莉莉打斷她的話,嗤笑一聲也不知在笑什麼,絲毫不影響心情。“慢慢找,總能找齊的,好歹城裡有人在乎。”
“陳知青,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