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震霆推了推眼鏡,睜眼說瞎話,“你看錯了吧,我覺得挺平均的。”
傅祈年冷哼一聲,冷笑著說道:“是挺平均的,平均到讓我昨晚不該讓你住下來。早知道就應該讓你在路上凍上一夜,也就不用看你在這裡吃得這麼滋潤。”
“”韓震霆突然笑了,“我看見明月手上的戒指了。”說著就看見傅祈年抬起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得意洋洋地跟他展示,“她親手給我戴的。”
“不錯,好好對人家。”韓震霆輕聲叮囑,語氣中帶著些兄長般的關懷。他端起盤子和醒酒湯,緩緩走向餐桌。
傅祈年盯著他的背影,突然揚聲說道:“羅梅婷的事情,你再好好想想!”
韓震霆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回了句:“沒什麼好考慮的。”
他都能等沈之意那麼多年,現在都知道她人就在他眼前,哪怕內裡不是那個人,她也依舊是她,他就想默默地守在她身邊。
或許,她哪一天真的能回來呢,要是她回來了,看不見他,得多傷心啊。
傅祈年看著他的背影,嘖的聲,似乎不想再多勸什麼。
兄弟之間的默契,總是在不言中藏著最深的理解。
“少爺,什麼都不缺。”
車上,阿旺沉思良久,才憋出這句話。
明月愁得直嘆氣。
傅祈年那人,什麼都講究,什麼都不缺,她實在想不出該送什麼生日禮物。上次去廣海沒帶禮物回來,兒子居然一本正經地告訴她:“爸爸有點生氣。”
——這叫什麼事!
她抬起手,左右翻看著指間的祖母綠戒指,越看越滿意,忍不住問:“阿旺,你說,我這個戒指好不好看?”
“好看!”阿旺目不斜視,回答得鏗鏘有力。
他能說不好看嗎?
剛剛在院子裡,他就瞧見太太一路招搖,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亮得晃眼,左鄰右舍的嫂子們全都圍上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那顆比龍眼還大的寶石,羨慕得直問:
“明月,這戒指哪兒買的?太好看了!”
太太一聽,簡直飄飄然,嘴上卻還矜持地說:“哎呀,隨便戴戴。”
但阿旺心裡清楚得很——這戒指可不是隨便的!昨晚,他親眼看著少爺在地庫翻來翻去,像挑西瓜一樣在一堆珠寶裡精挑細選:“阿旺,你覺得這個夠大嗎?”
“嗯,很大了。”
傅祈年皺眉,隨手扔回去,又換了一顆更大的。來來回回折騰好幾次,才選中這顆祖母綠戒指。
阿旺對它的大小印象深刻——畢竟,那綠得發光的玩意,跟他門牙差不多大!
明月見阿旺沒看她的戒指,撇撇嘴,不滿意他的敷衍:“連看都沒看,你怎麼知道好看?”
阿旺沒辦法,把車靠邊停好,轉頭認真地盯著她的手看了一眼,鄭重地點頭:“確實好看。”
這下,明月滿意了,笑眯眯地瞥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上次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事?”
“結婚啊。”
明月最近一直留意身邊的單身姑娘,想著給阿旺牽個線。
她脾氣不好,身邊能忍得住她的下人沒幾個,阿旺算是一個,得好好珍惜。再說了,要是他娶了個不省心的媳婦,以後萬一被枕邊風吹歪了,她少個得力下屬怎麼辦?
阿旺耳朵一紅,悶聲道:“聽我媽的。”
明月一聽,挑了挑眉,心裡飛快盤算著該怎麼讓高嫂站她這邊,隨後滿意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開車。
她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藍天白雲,心裡默默盤算著今天的計劃。
1988年的珠海已經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各種新奇的電子產品和進口商品在這裡隨處可見。
明月在心裡默默列了個清單,尋呼機是一定要買的,傅祈年每天忙於部隊工作,通訊不方便,有了尋呼機,聯絡起來會方便許多。
除此之外,她還想著再挑點新鮮的洋貨,比如進口香水或者高檔領帶,這些沈家人應該會喜歡。
傅祈年揉了揉眉心,手裡的紙張微微皺起。
上面的公章鮮紅醒目,幾個大字赫然入目——“邊防紀律教育通知書”。
當然不是通知他的,是通知他那個不省心的媳婦兒。
就上次那個賭博的事情。
據說邊防部隊紀律部門已經通知了明月幾次,可她說她很忙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