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嘴唇顫抖著,眼神堅定:“阿年,我……我是真的為你們好!明月,現在這樣……不正常啊!”
傅祈年沒有再理會她,手裡的符咒扔回地上,冷聲道:
“你的這些‘好’,我們家消受不起。以後,不要來了,工錢我會讓阿旺拿給你。”
話音未落,他轉身大步離開,留下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張嬸,臉上滿是驚恐和懊悔。
走出房間時,夜色被雨霧模糊成一片陰影,冰冷的雨滴沿著傘邊滑落,擊打在地面上。
傅祈年攏緊手指,傘柄在他手中彷彿成了一道最後的屏障,隔開雨,也隔開翻湧的情緒。
好好的一個人,要改邪歸正,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傅祈年有點同情明月。
*
雨聲淅淅瀝瀝地拍打著窗戶,屋裡被昏暗的光線籠罩,空氣中彷彿凝結了一層沉悶的霧氣。
傅祈年站在客廳裡,眉頭緊鎖,拿起電話撥向老宅,“雨太大,今天我們不過去了。”
電話結束通話,他的手依舊握著話筒,片刻後才緩緩放下。
另一邊,明月坐在沙發上,氣得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儘管張嬸說得沒錯,她就是鬼附身了,可她為什麼要幫洛平平?
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天她滿心歡喜地把金項鍊遞給張嬸的場景。
“我還送了她一條金項鍊呢!”明月猛地站起身,雙手叉腰,像一隻被激怒的小獸,“不行,那條項鍊我必須要要回來!”
傅祈年轉頭看著她,眼神微微動了動。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委屈,也是真的生氣。
傅北辰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低著頭,用手指在木頭邊緣上劃來劃去,始終沒有插話。
他一直聽著爸爸媽媽的對話,小小的腦袋裡充滿了糾結。
他記得張嬸從他出生起就一直在家裡忙活,對他比親奶奶還要用心。可她做錯了事,爸爸說以後不會讓張嬸再來了。
傅北辰的小拳頭緊緊攥著,眉頭擰成了一團。
他猶豫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眼神透著倔強,聲音軟軟的,卻隱隱帶著幾分堅持:“爸爸,能不能再給張嬸一次機會?”
屋子裡霎時靜了下來。
傅祈年抬眼看向兒子,眉宇間有些複雜。
傅北辰的眼神裡透著一份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認真,彷彿在為一個重要的人據理力爭。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重新垂下眼,沉默了片刻。
“兒子,張嬸做了不該做的事,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是我們不給她機會。”
傅北辰的小臉漸漸垮了下來,眼眶微微泛紅,但他倔強地不肯讓淚水落下。
他咬著下唇,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又堅定得不像話:
“可是張嬸對我們家一直很好啊……她做錯了……也可以改的,對不對?”
傅祈年微微怔住。
那一瞬間,他從兒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對於明月,他好像也是如此。
站在一旁的明月聽不下去了,臉上的氣還沒完全消,她冷不丁插了一句:
“傅北辰,你張嬸這次可不是普通的做錯事,她這是傷害媽媽呢!你還替她求情?”
傅北辰咬了咬嘴唇,小臉糾結得皺成一團,眼神裡透著些許委屈和掙扎。
他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卻分外認真:
“媽媽,我知道張嬸錯了……可是她真的對我很好,我不想讓她離開。”
明月微微一怔,心底湧上一股複雜的情緒。她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
無論是原主還是她,對傅北辰來說都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他的衣食起居幾乎都是張嬸一手料理。
這份依賴與感情,她無法否認。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傅祈年,語氣裡帶著些不自覺的退讓:“你說怎麼辦吧。”
傅祈年站在那裡,沉默了片刻,緩緩蹲下身,目光與傅北辰平齊,語氣低沉卻柔和:
“兒子,張嬸對我們家很好,所以我們不會虧待她,爸爸會給她一筆退休金。”
“這次的事,不是原諒就能解決的,她不能再留在這個家裡了。大人的世界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傅祈年自然明白張嬸對這個家的重要性,正因為如此,心底的那份被背叛的痛感愈發深刻。
張嬸是這個家的一部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