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裡最貴的餐廳。”
阿旺從後視鏡瞥了她一眼,雖有些猶豫,但仍低聲應道:“好的,太太。”
很快,車子停在縣裡最有名的粵菜館“桂香樓”門前。
明月抬頭打量了一眼那掛著大紅燈籠的高檔建築,滿意地笑了笑。
“太太,這裡是縣裡最好的餐廳。”阿旺恭敬地提醒。
明月點點頭,踩著細高跟優雅地走進餐廳。
她的一舉一動吸引了不少目光——淺色連衣裙、大波浪捲髮,每一處都透露著精緻,與這小縣城的氣息格格不入。
點了店裡的幾道招牌菜:清蒸桂魚、白切雞、叉燒拼盤,還有一道少見的金瓜盅燉湯。
菜一上齊,明月用餐從容優雅,筷子行雲流水,吃得沒急沒慢。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阿旺,顯得有些突兀,像根黑漆漆的大柱子杵在那兒,怎麼看怎麼礙眼。
明月放下筷子,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阿旺身上。
阿旺人高馬大,身形壯實得像一堵牆,可惜膚色黝黑,五官粗獷,整個人看著就帶著點憨勁兒。
她是個顏控,天生對美的追求近乎苛刻。
眼前這位,確實有點影響她的進餐心情。
雖然她清楚,隨便評論別人的外貌不太禮貌。
天生她這人性格五穀豐登,有啥說啥。
阿旺和傅祈年年紀相差無幾,從小在傅家長大。
這會兒被明月盯著,竟莫名覺得她的眼神和先生有點像--清冷。
他下意識站直了些,開口問:“太太,有什麼吩咐?”
“……你站到我後面去,不然我吃不下飯.....”
語氣淡淡,殺傷力卻有點大。
“...?!....”
嫌棄他長得醜?
憨厚臉首次露出了錯愕表情,默默退後了幾步,順從地站到了明月的背後。
他剛還覺得明月神似先生呢,現在他收回這個想法。
他家先生不是這麼沒有禮貌的人。
用過飯,明月心情不錯,直接前往縣城最大的金鋪——“福源金號”。
全程,明月連價格都沒問,只管挑挑揀揀,而結賬的任務自然落在了阿旺身上。
阿旺邊付錢邊暗自咂舌。
出了金鋪,天已經擦黑,街燈將明月的身影映得細長。
她站在車旁,突兀地問:“有煙嗎?”
“……”阿旺再次錯愕表情,少奶奶會抽菸??
愣了兩秒,他搖搖頭:“沒有,太太。”
明月唇角勾了勾,笑意似有若無:“去廣海。”
阿旺一聽,臉上浮現一絲為難:“太太,這麼晚了,去廣海路遠不安全,您看……”
明月揚了揚眉,懶洋洋掃了他一眼,那眼神輕飄飄落在阿旺身上,卻讓他不由得出了一身薄汗。
無論怎樣,這一來一去都得花好多時間,而且還是跨夜的。
他做不了主,他得請示一下軍區那位。
猶豫片刻,他說:“太太稍等,我打個電話問問先生。”
他找了個公用電話亭,快速撥通了家屬院的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阿旺低聲彙報明月想去廣海的事情。
傅祈年剛從營地回來,眉心攏著淡淡的疲倦,他漫不經心嗯了聲,像似在聽,又像似不在聽。
男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指腹,那裡還殘留著昨晚被她咬過的印子。
那是昨晚他解開絲帶時,她咬的。
他扯了扯唇角,笑意若隱若現。
“隨她去。”
給她放鬆一下,免得記仇。
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聽不出啥語氣。
阿旺內心有些納悶,還以為少爺會不太高興,但是也沒有聽出有幾分不滿來,反而有種在縱容的寵溺。
*
結束通話電話後。
傅祈年和兒子傅北辰,以及張嬸一同用餐。
菜香嫋嫋,氣氛算不上熱鬧,卻也平和。
飯間,傅北辰忽然抬起頭,認真問:“阿爸,你知道‘舔狗’是什麼意思嗎?”
傅祈年放下筷子,劍眉微微一蹙,顯然不解這個新詞的含義。
傅北辰放學回來,和大院裡的孩子們在籃球場玩,他們就跟他說了,他媽說他爸是他媽的舔狗。
當然,夥伴們也告訴他舔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