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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桌上擺滿了菜:蜜汁叉燒、燒鵝、煲仔飯、雲吞麵,還有幾道清炒蔬菜。香氣縈繞,勾人食慾。
傅祈年率先夾了一筷蜜汁叉燒,未曾送入口中,而是自然地放入明月的碗中,“嚐嚐看。”
明月夾起叉燒輕輕咬了一口,唇邊帶上幾分笑意:“味道不錯,醬香濃郁,火候剛剛好。”
傅祈年未置可否,又從煲仔飯中夾了一勺,舀好米粒和鍋巴,遞到明月面前,“這個也試試。”
明月接過勺子,低頭嚐了一口,米香與鍋巴的脆香混合在一起,她緩緩點頭:“確實做得很地道。”
傅祈年看著她嚐了幾口,那熟悉的神態、熟悉的動作,甚至連她低頭時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都是那麼熟悉,她似乎又說話了?!
傅祈年有點坐立不安,斂著眉眼,安安靜靜地吃著雲吞麵。
明月輕啜了一口雲吞湯,眉眼微揚,柔聲道:“這湯底不錯,鮮而不膩。”
唐宛如聞言,抿了一口茶,笑意盈盈地看向明月:“太太果然慧眼識珠,這雲吞湯用的是豬骨熬製十二小時,再加上蝦殼提鮮,所以才有這股獨特的味道。”
兩個女人就吃得聊開了,桌上的其它三個男人保持沉默吃著各自的飯。
傅祈年很煩悶沒啥胃口,阿旺心無雜念吃飯就是吃飯,K眼神一直盯著唐宛如看比吃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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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茶餐廳,傅祈年吩咐阿旺把明月送回去酒店,並再三叮囑他除了他的命令不能讓明月出了酒店房間。
“阿旺也是要睡覺的,你讓他站崗盯梢嗎?”明月眯著傅祈年,“這麼晚了,你不回去,要去哪裡瀟灑?”
“有點公事要處理,你先回去等我。”傅祈年說完,朝一旁瞥了一眼,K拿出鑰匙,“我去拿車。”
明月哦了一聲,她老公要去掙錢了,她當然不會阻攔,很是懂事地隨阿旺上了車。
唐宛如看著遠去的車尾,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沒想到太太這人還蠻好相處的。”
傅祈年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沒有接她的話。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是傅祈年,是鐵血軍人,不可以出現什麼荒謬的幻聽幻覺!
他邁開長腿,大步朝茶餐廳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走去,周身氣場寒涼如冰。
唐宛如挑了挑眉,看得出傅祈年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懂得適時地閉嘴,轉身朝馬路旁的一輛紅色小車走去。
傅祈年拉開車門坐進去,他低頭看了眼腕錶,指尖摩挲著鏡面,沉聲開口:“去醫院,找心理醫生!快。”
“.......”K有點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遲疑著問了句,“老大,你說什麼來著!?”
傅祈年抬眸,“耳朵不好使了?我說,去醫院,找心理醫生。”
K瞪大了眼睛,握著方向盤的手差點打滑,趕緊穩住車子,嚥了口口水,“老大,您是認真的嗎?”
怎麼就突如其來要找心理醫生了,他有什麼心理疾病,精神病??看著不太像有病的!?
他很少見傅祈年這種緊繃的狀態,尤其是對自己的健康如此“敏感”。
見傅祈年沒有接話,他哪敢再多嘴,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明白了!這就去。”
黑色轎車飛馳而出,夜色沉沉,路燈在車窗外劃過一道道光影,傅祈年靠在座椅上,目光冷硬地盯著前方,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
他不是一個輕易被情緒左右的人,可今晚的幻聽讓他無法釋懷,尤其是那句話——
“傅宴,你別對我這麼好,我不喜歡老東西。”
他清楚自己沒瘋,可這一切卻偏偏又不合邏輯,他怕他是不是有什麼臆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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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媽媽放下電話,滿臉驚訝地看著老伴,嘴裡還喃喃道:“竟然是港區那邊傳來的訊息!”
原來,這通電話是港區的親妹子輾轉打來的。她先從港區撥通廣海的老姐妹家電話,再讓那位老姐妹聯絡到傅媽媽,特地傳遞一個振奮人心的訊息:她的兒媳婦成了選美冠軍!
80年代末,港區已經開通了國際直撥電話(Idd)服務,允許使用者直接撥打內地部分城市的電話號碼,但這項服務在當時還主要覆蓋較大的城市,如北京、上海、廣州等。
廣城還沒有這項開通國際直撥服務,所以傅媽媽的親妹子先打電話到廣海,在託廣海的朋友聯絡傅媽媽,周折了一番,為的就是把這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