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甫一傳來,墨淵瞬間寒毛倒豎,緊接著,一股雄渾且邪異的力量憑空生出,將他牢牢困在原地。
墨淵心急如焚,當下就想匯聚靈力施展脫身之法,可剛經歷一場惡戰,體內靈力已然所剩無幾,在這股磅礴力量面前,他的抵抗猶如螳臂當車,瞬間被碾壓。
此刻,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墨淵心頭,他暗自思忖:“這接二連三的詭異之事,怕都是這神秘人搗的鬼!”
想到這兒,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底泛起一絲絕望:“難道今日真要命喪於此?”
正想著,一道黑影如暗夜鬼魅,悄無聲息地從墨淵身後緩緩踱出。
冰冷刺骨的聲音隨之響起,好似寒冬臘月裡的冰碴子,直直往人心裡鑽:“小傢伙,我還沒點頭,你就想這麼輕易溜掉?”
墨淵渾身肌肉緊繃,艱難地扭過頭去。只見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逐漸清晰,那寬大的黑袍將整個身軀遮得嚴嚴實實,唯有一顆頭顱露在外面。
再瞧那張臉,瘦得皮包骨頭,顴骨高高聳起,眼眶深陷,猶如兩口陰森的枯井,時不時閃過一絲癲狂,看得人膽戰心驚。
墨淵強行穩住心神,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這山中妖獸變得如此怪異,莫不是您的手筆?”
其實,打眼瞧見這黑袍人的瞬間,墨淵心裡就有了幾分猜測,可當下為了拖延時間,應對未知危機,只能佯裝不知。
黑袍人聽聞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低沉陰森的狂笑:“哈哈哈……你問我是誰?啊哈哈哈哈……”
那笑聲好似夜梟嘶鳴,在山林間迴盪,驚起一群飛鳥,讓本就壓抑的氛圍愈發濃稠。
笑聲戛然而止,黑袍人猛地把臉湊到墨淵身前,陰惻惻地低語:“咯咯,你竟說這些妖獸詭異?這可是我最得意的傑作!你這見識短淺的凡夫俗子,不懂欣賞也就罷了,還敢胡言亂語。我能讓數種生靈共用一具軀體共生,把身體每一處都變成殺人利器,是我賦予了它們這般強大的力量!你敢汙衊,咯咯咯咯。”
言罷,黑袍人也不多囉嗦,抬手取出一道符籙,“啪”的一聲,徑直貼在墨淵額前。
緊接著,雙手飛速掐動法訣,墨淵頓感身體脫離了自己掌控。
隨後,他的身軀不受控制,機械地跟著黑袍人往黑風山深處走去。
墨淵心急似火,從剛才那番話裡,他已然明白,黑風山妖獸怪異的源頭正是此人,如今自己被活捉,下場可想而知。
兩人漸行漸深,不多時,來到了曾經倭寇盤踞的舊寨。
歲月這把利刃,把寨子削得破敗不堪,原本的木圍牆爬滿了厚厚的苔蘚,處處透著腐朽與陰森。
踏入寨子,墨淵才看清院內景象。一排排籠子整齊排列,裡頭囚禁著不少妖獸和人類,大多神情萎靡,氣息微弱,好似被抽乾了精氣神。
院子正中央,一口血池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黑袍人自顧自喃喃低語:“等我把妖獸人類力量共生之法琢磨透徹,這滿院的生靈,都將成為我結丹的養料,啊哈 哈哈 哈。”
說完,他猛地轉頭,目光如炬,死死盯著墨淵端詳許久,才又開口:“你這莽撞又不知趣的小子,闖進我的地盤,用來當我的實驗容器,再合適不過。之前那些人太弱,承受不住妖獸的力量,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妖獸軀體去同化他們,效果不盡人意。但你,簡直是老天爺賞給我的寶貝,哈哈哈哈。”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唉,好久沒跟人暢快聊過了。那些被我抓來的人,只會哭著求饒,指望我大發慈悲,根本不懂我追求的偉大之道。你身為築基修士,想必能懂我的苦心與抱負吧。”
說完,他雙手快速掐出一道玄奧法訣,墨淵頓感喉嚨處一鬆,能開口說話了。
他強壓內心波瀾,沒有立刻回應。黑袍人見他不吭聲,也不糾纏,手法嫻熟地封印了墨淵的修為,便不再言語。
緊接著,黑袍人走到籠子邊,粗暴地拽出一個面容驚恐的男子和一隻毛色灰暗的妖猴。
男子被拖得一路慘叫求饒,卻毫無用處,他倆就像兩條死狗,被拖到血池邊,“撲通”兩聲,被無情扔了進去。
黑袍人周身靈力鼓動,顯然在施展某種禁忌之術。
二者就像遭了雷擊,瘋狂掙扎起來,痛苦的哀嚎聲瞬間填滿院子,讓人毛骨悚然。血池裡翻滾的血水好似有了靈性,順著黑袍人的法訣,絲絲縷縷朝他們身上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