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述的室木正用手指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疼:“我那是為了盯著他。”
他努力組織語言,試圖給古裡炎真講清楚他的觀察結果:“我不知道你和他熟悉程度如何。總之這小子有一種......你能想象嗎,就好像他習慣了在任何場合活躍氣氛,當真的碰上了可能是生死危機的時候,他也習慣於表現出一種沒那麼嚴重的態度。”
“他們分配實習前,警視廳這邊會讓一些往年不那麼熱門的部門去做類似招生宣講一樣的志願會。他那天和那位叫松田陣平的學生一起來了。松田是真的很適合我們部門,萩原在專業水平上也很強,但是他的性格,嘶,怎麼說呢......”
“有些莽撞?”古裡炎真問。
“那倒不是,”室木洋二否定,“他會成為一個很好的警察,但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像是不太重視自己會面臨的風險。”
從他的角度來看,萩原確實是一個細心且專業能力過硬的人。他不是正義感特別外顯的人,但責任感也極強。只是那次談話中,萩原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對爆處組工作危險的在意。他不會過於謹慎地將“危險性”隨時放置在大腦能夠立刻捕捉到的思考區域,無法時刻警醒自己。
當然另一種可能是,萩原研二擅長緩解他人情緒的那項技能使他只是在外表現出對工作危險性不那麼在意,內心的認真並不亞於其他同事。
室木洋二認為這是需要時間來觀察的。如果真的是第一種推斷,對於刑事課的警察來說這個小缺點無傷大雅,但是爆處組直面生死危機的頻率更高。
“他像是那種拆炸彈不穿防爆服,並且還會在炸彈旁邊抽菸的人,”室木洋二總結,“這比所有考試永遠只帶一根圓珠筆嚴重多了。”
他最後的選擇是先把萩原研二放在身邊進行觀察。如果他的小缺點是真的,就讓他儘可能在實習期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以便在正式入職後能夠改正這個缺點。如果糾正不過來,等正式入職的時候立刻把人踢去刑事課。如果他的小缺點是假的,那大家就可以暫時放心了。
“你就當是我這個‘排爆警察’的愛才心切好了,不管怎麼說都是以防萬一嘛。再加上,”室木洋二笑著把握著拳的手伸向古裡炎真,後者不明覺厲地配合他做了一個碰拳的動作,“他和你是朋友,我自然要多關照下。”
古裡炎真真誠地向室木洋二道了句謝,後者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他吐完苦水才想起問古裡炎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被問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把人喊來的哈利就拖著步子走進房間。
他眼下黑眼圈極重,走路也不穩。
室木洋二身後的桌子上放了一盒咖啡膠囊和一個咖啡機。哈利進門後直奔那個方向。取膠囊,塞進咖啡機,按鍵,等製作。整個過程中他一直散發著一股電車裡隨處可見的社畜怨念,直到咖啡喝進口中後大腦才成功連線上週圍環境。
“想跟這群黑手黨拼了。”他惡狠狠地說。
室木洋二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貼心地離開房間並關上門。臨走時,還他對古裡炎真做出加油的手勢。
古裡炎真目送他離開,轉頭便發現,哈利把咖啡放在桌子上,靠著沙發,呼吸已經開始放輕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原位沒離開。
哈利當然沒睡。他感受到古裡炎真想要起身的動靜後就立刻從沙發上挺身坐起來。
他雙手揉了揉臉,先開口道歉:“抱歉,昨天忙通宵了,這會兒還有些沒緩過來。”
“不要緊。”古裡炎真讓他放寬心。
哈利長舒一口氣,拿起咖啡噸了一大口,從揹包裡拿出資料夾。
“你對烏丸集團瞭解多少?”他問古裡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