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灶臺。吳雪翠一把按住它，“乖乖的，等會兒就給你吃。”

給小橘和大黃吃的小白菜是清水煮的，沒有放任何調味料。它倆依舊吃得很高興。

吳雪翠端著碗，看了一眼小橘大黃後，跟著奶奶一同來到院門門檻前，坐在門前吃早食。

鄉下人吃早食，喜歡坐在門口吃，因為可以一邊吃飯，一邊與路過門口的人擺龍門陣（聊天）。

比如此刻，有村民路過吳家院子門口，見吳奶奶在吃飯，停下來打招呼，“您老吃飯呢。”

吳奶奶笑眯眯，“哎，你吃了沒？”

“還沒，這會兒回去就吃。哎喲吳奶奶，我跟您說，吳老棍昨晚上又跟他婆娘吵架了！”

“啥？又吵架了？又是為啥？”吳奶奶飯都不吃了，興致盎然。

她們倆聊得起勁，一個忘了吃飯，一個忘了回去吃飯。吳雪翠失笑。她捧著香噴噴的湯飯，慢條斯理品嚐。

小白菜飯湯裡，加了新鮮的春筍絲，增加了一絲鮮甜味，食慾較淡的早晨吃上這麼一口，很是開胃。

晨陽一聲不吭爬進樹影婆娑的院子。絲絲光束傾灑在院落裡，光影交錯間，宛如點點星辰鋪陳於地。空氣裡是花草樹木在清晨時特有的清新氣味，呼吸間讓人格外舒暢。

吳雪翠坐在光影交織的院落前，捧著香噴噴的湯飯，呼吸著清新怡然的空氣，聽著奶奶和村裡人擺龍門陣，一切都仿若慢了下來，心情格外愜意平和。

在城裡打工時，有時候來不及吃早餐，有時候會在路上吃早餐。早餐對於她來說，總是緊促的，忙碌的，喧囂的。哪裡會像現在這般愜意舒暢。

她握握拳頭，再一次暗下決心。日後定要努力種田，加油掙錢，爭取以後日日早飯都能如現在這般寧然愜意。

吃了兩碗滿滿的湯飯，吳雪翠與奶奶一同去往長河壩。

出發前，暖暖的日光穿過吳雪翠的掌心，透明而乾淨，似乎在預示著今天似乎一切都會不錯的樣子。吳雪翠莞爾。

去長河壩的路上，又遇到了王大嬸。車上，王大嬸驚訝，“翠翠，你以後真留在村裡種地？不去城裡了？”

“嗯。”

“你這……”王大嬸一臉不贊同，“那你這大學不就白讀了，文憑不就浪費了？”

“沒有。”吳雪翠道，“在家裡種田挺好的。嬸兒，您之前不也是說想讓建剛哥回家種田嗎？”

王大嬸噎了噎，“我那是……而且你一個女娃娃……”

嘴巴動了動後，她道：“現在年輕人一個個都往外面跑，你卻偏要留在村裡種地。”

吳雪翠：“種地挺好的。”

王大嬸欲言又止。如果種地真的好，怎麼人人都往外跑？路上有錢，會有傻子不知道去撿嗎？

尤其翠翠還是個女娃，種田累得很，她一個女娃遭不住的。有高文憑的女娃娃，不去外面找體面工作，做啥子要留在村裡做泥腿子啊！在窮山溝溝裡，掙不了啥錢，出不了頭啊！

她還想再勸吳雪翠，但又唯恐自己多嘴遭人嫌，於是嘖了一下，“嗐，種地也有種地的好處，種地辛苦是辛苦了點，但上頭沒老闆管到起，自由得很。”

吳雪翠：“是呀。”

市集一如既往熱鬧非凡。吳雪翠挽著奶奶，尋找可以擺攤的空位。

彼時，早就在市集裡轉悠了一大圈的王秀華左看看右看看，仍然沒看到她想要找的人。她老早就來街上了，就想快點買到之前買的小白菜。

那個妹娃家的小白菜，青嫩欲滴，賣相實在是太漂亮，不僅賣相好，那味道，好傢伙，可真是好吃到鼻掀嘴歪。

這都三天過去了，她還在回味小白菜的味道，做夢都在吃小白菜！

早知道那麼好吃，那天就多買點了！

明明知道賣菜的妹娃說了下次逢場才會來，她還是不死心，這三天都會來街上轉悠，奢望能夠看到那個妹娃來買菜。每次都滿懷希望，每次都失望而歸。

今天，又到了逢場日，她今天總算能買到小白菜了！

就是不知那妹娃今天在哪兒擺攤子？她還得滿大街找，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