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國公府的馬車風馳電掣地載著崔澤。
何山等御林軍騎著矯健如雲的白馬,在馬車後緊緊追著馬車。
一行人如穿雲之箭,直刺興義街。
帶上了林君成,崔澤再不客氣,徑直從他打破的那半扇門踏進傅宅。
青州之行,寸步之遙。
他要迎著今日的雪後的落日起航,伴著星夜,趕到青州去。
崔澤闖進傅宅的前院,不見傅玉同的身影。
他便押著林君成穿過連廊,走向二院。
與尋常人家不同,傅玉同將二院改做了整片的庭院。
他中庭處設了一個小閣,雨天觀雨,雪天賞雪。
崔澤帶著林君成到時,小閣的閣門緊閉,四周把守的是魏來等御林軍。
而傅玉同正與林念瑤坐在中庭的一株白梅樹下對飲香茗。
梅香幽幽,佳人才子,青衣紅裙,美得像一軸畫。
崔澤管他二人是何種意蘊。
他將披頭散髮的林君成往白梅樹下一推,一舉撞破才子佳人的風雅意境。
林君成被推到傅玉同跟前。
他不含糊,馬上哆嗦著開口:
“傅玉同,將我們祖傳的光明鎧還來。”
林念瑤被擾了興致,臉瞬間落下去。
她把手裡的茶盞往茶桌上一摔。
“我不同意,光明鎧留在玉同這很好。”
“你不同意個屁!”
林君成一張臉半是怒容,半是哭臉。
他一邊發抖,一邊惡狠狠道:
“光明鎧是男人的東西,輪不到你個女人做主。”
他說著話,又一巴掌拍向林念瑤面前的茶桌。
“我說還,就得還!”
“馬上把光明鎧給林澤!”
“你!”林念瑤也拍響了茶桌。
可她拍桌之後,又駁不了林君成的話。
林念瑤只能轉頭去瞪林君成身後的崔澤。
崔澤沒空管林念瑤莫名其妙的喜怒愛恨。
他的眼眸死死地定在傅玉同一個人身上。
“這次你沒理由再扣著光明鎧了。”
“將光明鎧交出來。”
傅玉同聞言先瞥了一眼崔澤,眼底裹著無盡的慍怒。
而後,他極嫌惡地掃過林君成。
“世間竟有如此無用的廢物。”
“才幾個時辰,你就向林澤低頭了?”
林君成管他罵什麼,他只記掛自己的小命。
“傅玉同,現在,馬上!把我林家的鎧甲還回來。”
“不然我咬死你!”
林君成張口大吼著。
傅玉同要是敢說不還,他真敢咬上傅玉同。
傅玉同被林君成鬧得心裡堵得像山崩亂石滾。
他再喝不下一口茶,洩憤似地將杯中的茶潑向梅樹根。
傅玉同眼眸一轉,眸色幽深地望向了御林軍層層把守的那座小閣。
崔澤順著他的視線一望,立馬知道了放光明鎧的地方。
崔澤放開林君成,闊步向那座小閣走去。
此時小閣前,守在門前的是早想為他開門的魏來。
這次,崔澤離青州真的只剩一扇門了。
……
雪漸漸地止了。
一隻掛著哨鈴的灰鴿振翅而起,穿過雪霧,準確無誤地落在皇宮中的鴿子房中。
鴿子腿上綁的密信被太監立刻解下,火速送往疏影軒。
疏影軒內,陳公公接到信後一看,眉頭直接打成了結。
他跪在光啟帝腳邊,低聲朝光啟帝說:
“陛下,林澤帶著林君成,去傅玉同處索要光明鎧了……”
陳公公越說,眉頭的皺痕越深。
“陛下,您說過的,有***的襄助,戰馬對林澤不成問題。”
“這下他鎧甲到手,豈不是能動身去青州了?”
“他忤逆過您,怎能容他事成,落您天子的面子?”
聽了陳公公的稟報,意外的,光啟帝既不惱怒,也不著急。
他吃膩了蜜桔,端起茶盞,飲茶漱起了口。
他含著茶水,口齒頗為含糊道:
“陳誠,你急什麼?”
光啟帝招來捧銀盤的小太監,將漱口的茶水吐進銀盤。
“崔澤會二度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