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林念瑤一副發矇的樣子。
她被氣出了淚,惡狠狠地向林念瑤哭訴:
“今日你不在家,你是不知道。”
“林澤差點害死了你弟弟,還要逼死我!”
“我可憐的君成啊……哪受得住那麼重的板子。”
提起不成器的林君成,林念瑤頓時冷了臉。
她想起衛尉司林君成噁心她的樣就口無遮攔:
“打他一頓怎麼了?”
“不都是他自找的。”
“林澤替他捱過一百杖,他還林澤五十棍罷了。”
啪的一聲,老夫人的巴掌重重打響在林念瑤臉上。
林念瑤被打得眼冒金星。
她又痛又怕地看向自己祖母。
老夫人指著林念瑤的鼻尖罵道:“你敢說君成是自找的?!”
她摸著心門,壓著怒氣。
“君成都和我說了,他是為了幫傅玉同才去惹的禍!”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姐姐。”
老夫人抄起柺杖,恨不得打到林念瑤身上。
“要不是因為你,我的寶貝孫兒會受那麼重的傷?”
“你在這一口一個自找的,真是個十足的白眼狼!”
林念瑤怕老夫人氣上心頭,真拿柺杖打她,忙往被窩裡縮。
老夫人見她躲,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從床上拽起。
“這會兒你知道做錯事,還會往後躲了?!”
“今天在衛尉司,你為什麼不護著君成?”
“你就是這麼當姐姐的,看著外人打壞你弟弟?”
“生女胎果然沒半點用,嫁了人就胳膊肘往外拐!”
說到激動,老夫人抬手又給了林念瑤一巴掌。
她這巴掌打得比剛剛那巴掌還狠。
打得林念瑤嘴角都破了。
老夫人仍不鬆手,緊拽著林念瑤。
“賠錢貨,不準給林澤送藥。”
“聽見沒!”
她抓著林念瑤,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你明天去找傅玉同,求他幫們林家討回爵位。”
“他指使君成去害林澤,肯定跟林澤有過節。”
“林澤死了,他不會不高興。”
“得趁今夜把林澤名正言順地弄死,再借傅玉同的手把我們林家的爵位拿回來。”
老夫人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策妙,越說眼睛越紅。
她拽著林念瑤,連催帶罵:“你明天一早就去!非去不可!”
林念瑤哭著搖頭,“奶奶我不去,你不知道,今天……”
林念瑤剛說個不字,老夫人抬手又是一巴掌。
“我今日非把你這個小賤蹄子打醒!”
“你怎麼不明白?宮裡傳信出來,明裡暗裡的意思都是林澤要死了!”
“你心裡再想他,有什麼用?牌位能當飯吃嗎?”
“就算是為了君成,為了林家,你不得另攀個高枝?”
林念瑤聽著老夫人的話,捂著臉,眼神漸漸起了變化。
經過今天,她怕死,怕被貴人不當人,怕到深入骨髓了……
……
崔澤在乾硬扎人的柴垛上躺著。
一刻鐘過去,他勉強緩過了神。
他……需要藥。
崔澤推開柴房的門,過連廊走到不遠的廚房門前。
林老夫人早防著他這手。
在林家的廚房前栓了一把大銅鎖。
門前守著一個一臉尖酸相的老嬤嬤,和一個看起來窩窩囊囊的小丫鬟。
在過拐角時,崔澤瞧見了她們。
他止住腳步,無力靠上連廊拐角的柱子。
這時,崔澤的心臟已經被高熱烤了很久,毫無正常的心律節拍可言。
他的整顆心胡亂跳著。
心跳聲像是生死搏鬥時的戰鼓,一錘一錘地砸在他的耳鼓上。
傳到崔澤耳朵裡的每一聲心跳都可能是他生命中的最後一聲喪鐘。
崔澤眼底泛出猛獸瀕死時的兇光,他啞著聲道:
“把門開啟。”
嬤嬤斜睨他一眼,見他一副病死鬼的模樣,並不怕他。
她眉毛一挑,“開門?”
嬤嬤抬手一推,將小丫鬟攆下臺階,險些害小丫鬟撞在水缸上。
“去,請老夫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