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出去。
“你有什麼權?”
“光明鎧與你豈有半分干係?”
“你不配問。”
傅玉同瞪直了眼睛,“我不配?!”
“林澤,你少在這發瘋!”
“堂堂主帥,鎧甲都無,還敢大放厥詞。”
“我即刻讓刑獄司差役抓你下獄。”
“免得你出景耀門,將我昭國臉面丟盡四海!”
崔澤在傅玉同怒不可遏的間隙,輕巧地瞥了一眼高臺上。
他於獵獵風中,抬手指向長街盡頭。
“誰說我無甲,我的甲冑,已送來了。”
崔澤的聲音隨長風散入景耀門前的每一塊磚石,每一寸黃土。
不料話音響徹後,長街的末端,無人出現。
六部九司的大臣瞬間譁然。
光啟帝唇邊的笑染上殘忍。
他眸色幽深,已將崔澤視作戲弄他的跳樑小醜。
他動了徹底抹消崔澤的殺唸了。
光啟帝對***道:“長姐,單憑林澤一句話戲耍朕,朕足可當場誅殺他。”
光啟帝話音中有奪命的刀兵之聲。
誰知***淡然地回望光啟帝一眼,依舊穩若泰山。
高臺下,傅玉同怒意稍平。
他狐疑中帶著驚詫,來來回回地打量崔澤。
“你什麼意思?”
“你所說的甲冑在何處?”
倏然間,長街盡頭,一匹黑色的駿馬應聲飛馳而出。
駿馬馬鞍兩側掛著兩口狹長而碩大的木匣。
木匣沉甸甸,全靠駿馬步伐矯健,將之穩穩送來。
駿馬背上銀鬃飛揚,如九天飛星,馳掣而至。
崔澤抬起手,恰好摸到準確無誤停在他面前的寶駒飛星。
飛星把耳朵往崔澤掌心蹭。
崔澤將頭貼在它額前,與它親暱地碰了個頭。
崔澤抬眸望向高臺角落。
屏風旁,幾個搬屏風的大漢中的一個向他稽首。
那大漢不是別人。
他正是為崔澤重製寶甲的何水。
崔澤帶著恣肆的笑,開啟木匣。
匣中烏光幽幽,甲片層疊,排列緻密。
任誰來看,都一眼看得出這是最上等的寶甲。
崔澤自匣中一件件地取出甲冑。
先是腕甲捆紮雙臂,裙甲繫於腰間。
而後是身甲與圓護披前胸後背。
接著是披膊披於兩肩。
最後是被何水重新淬火,添了柔軟內襯的頭盔。
他將之穩戴頭上。
崔澤每套上一件甲,傅玉同臉上的驚詫便溢位來一成。
帶崔澤全身披甲完畢,傅玉同已驚得幾乎忘了喘氣。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夜而已,林澤怎能變出這般全套的甲冑?!
絕無可能!!
傅玉同勉強從震驚中回神,如牛般喘起粗氣來。
高臺上,光啟帝從耳後到脖頸已紅了一整圈。
他怒得額頭青筋乍現,人卻強撐著帶上笑顏。
六部九司的眾卿皆在場,作為帝王他只能收斂他全然不合時宜的怒氣。
光啟帝轉眸望向坐在他身邊的***。
“長姐看起來不意外。”
***攏了攏自己的大袖,坐得正且穩。
她只回了光啟帝一個淡然的笑,未再說什麼。
光啟帝再望臺下。
崔澤已在腰間束好躞蹀帶。
長劍在左,象徵他青州主帥身份的螭虎印在右。
當著光啟帝、傅玉同乃至六部九司的面。
崔澤劍出如虹。
他先挑再斬。
於瞬息間劈開扣在飛星馬鞍兩側的碩大木匣。
木匣散落滿地。
飛星如破開束縛已久的枷鎖,踏步而起,騰空長嘯。
剎那間,遼闊的馬嘯聲直抵雲霄,衝日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