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瑤!看我不撕了你!”
廣平侯府中,老夫人死拽著一把鑰匙,硬將它從林念瑤手上搶了回去。
她緊握著鑰匙,連哭帶罵地說自己昨夜差點被氣昏,頭疼得厲害。
臉上被林澤打出來的傷又辣又疼。
在這種時候偏偏林念瑤還來作亂,真是攪家精。
“我還活著!這個家就該是我說了算!”
崔澤倚在一旁的柱子上,靜靜地看林念瑤奪老夫人的權。
事到如今,林念瑤沒法再顧念與老夫人的親情。
畢竟老夫人昨夜是怎麼羞辱她,逼迫她的。
老夫人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個動作,她都記得。
林念瑤吩咐婆子們道:
“送老夫人回房休養。”
“從今日起,林家的大小用例,來往安排全由我說了算。”
老夫人昨夜大發脾氣,將氣全撒在下人們身上,把婆子和丫鬟們折磨得不輕。
如今小姐要對付老夫人,婆子丫鬟們各個樂見其成。
下人們推著搡著,硬是把老夫人推回了房裡。
老夫人急在房裡怒罵:
“你連親奶奶都敢對付!你不孝啊!”
“喪天良的小蹄子,你等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吧!”
“你幹這種事,活著得被人戳脊梁骨,死了也得下十八層地獄。”
“老婆子我活著死了都不會放過你的!”
……
老夫人罵得實在難聽,林念瑤被罵得心裡忍不住顫了兩顫。
崔澤卻察覺出老夫人太過著急,急得像有鬼。
他留意到老夫人邊罵人,邊緊緊握著一把鑰匙。
她將鑰匙護在心口上,生怕被林念瑤再搶走。
崔澤問:“老夫人手中的是哪的鑰匙?”
林念瑤聞言點了點手裡的鑰匙串,“是奶奶自己私庫的。”
崔澤從丫鬟繡羽手中取過賬本,一冊一冊地翻了起來。
他越讀越察覺出裡面的貓膩。
前幾日分帳時,只讓賬房點了帳,倒是便宜了林家的一窩蛇鼠了。
崔澤拿著賬本,闊步走向老夫人的私庫。
老夫人見他往自己的私庫去了,瞪著大眼,硬從房裡擠了出來。
她張開雙臂攔在私庫門前。
“林澤,你什麼意思?”
“這庫裡都是老婆子的體己和嫁妝!”
“你敢動我的棺材本,我明日去宮門前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告你!”
崔澤聞言皺了些眉,往後退了兩步。
老夫人舒了一口氣。
結果老夫人氣還沒舒完。
崔澤捲起手裡的賬冊,直往老夫人私庫那扇被木板釘死的窗戶打去。
木板碎裂,午後西斜的陽光從窗戶灑進去。
架子上滿滿當當的各色寶貝折射日光,將門外所有人的眼睛都快晃瞎。
林念瑤馬上從繡羽手中搶來賬本,核對起來。
翻來翻去,本該在公庫中的寶貝一樣又一樣地在私庫裡流光溢彩。
老夫人捂著心口,哎喲一聲,摔在地上。
她的私庫裡擺了上千兩的奢靡。
衣食住行,金銀玉石,哪一樣都不少。
崔澤打眼從視窗掃過庫房,認出庫房裡的各式物件都是男子的,甚至本該是他的。
他邁過老夫人,一把扯斷門上掛鎖的銅鎖釦,闖了進去。
林念瑤也跟著進去。
私庫架子上的衣料堆得多,林念瑤走向深處時,不小心撞散開一匹。
暗紅的提花厚緞的底端從架子上滾落下,像被解開束繩的畫軸。
暖金色的陽光跳上錦緞,流轉出絲綢特有的鳥羽般的光澤。
襯托得站在架子前的崔澤身上洗得發白,還被撕了衣角,還有汙髒的舊衣毛躁又破落。
林家明晃晃地虧待崔澤至此。
眨眼間,崔澤想明白了。
“老夫人這是替林君成置辦好的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林念瑤看著滿目的琳琅,看花了眼,也看紅了眼。
她發洩似地掀開一個小錢箱,露出裡面的金銀。
“君成娶妻,箱子裡的金銀夠置辦聘禮了吧?”
“這滿屋子的東西到底算什麼?”
“難不成我有的不是弟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