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城下沸反盈天。
數千賊兵向著城門發起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連綿不絕。
他們驚訝的發現,白日裡如同殺神一般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在城樓上。
只有為數不多的戍衛在稀稀拉拉的朝城下射著箭,勉強阻擋他們的攻勢,簡直如螳臂當車。
幾十名賊兵頂著盾牌,扶著衝車朝城門撞去,“轟!”地動山搖,城門嘎吱作響,塵土飛揚。
十幾個戍衛用身體拼命頂住城門,在衝車的連環撞擊下,厚實的門板已經破裂翹曲,隨時可能倒塌。
張飛吩咐麾下軍卒上城頭協防,自己領著張遼直奔城門而來。
戍衛見他們兩人趕來,頓時士氣大振。兩人連戰兩場,有如魔神降生一般神武的場景歷歷在目。
張飛暴喝一聲:“閃開!”
戍衛依言向兩邊退開,城門口的阻力一鬆,衝車頓時勢如破竹,粗大的尖頭撞破城門,足有兩丈餘長的巨木赫然嵌在城門裡。
攻門的賊兵狂喜,發一聲喊,用力將衝車拉回,帶著幾片門板落地,露出老大一個豁口。
身後賊兵頓時手攀足蹬,順著豁口中朝裡衝。
剛一冒頭,正撞見張飛提著丈八蛇矛怒氣騰騰趕來,“來的好!”一聲巨吼,先聲奪人。
這賊只恨爹孃沒給自己多生一雙腿,驟見殺神,肝膽劇顫,忙不迭的就要往回退。
他身後賊寇攀附如蟻聚,沒頭沒腦的把退路堵得嚴嚴實實,那賊哪有空間轉身,“噗通”一聲,倒被自己人擠進了窟窿,正栽在三爺面前。
“哈哈,自己送上門來,俺老張笑納了!”張飛忍俊不禁,咧嘴一笑,上前一把提起那人腳踝,單膀用力,把他當個石塊一般,順著窟窿又扔了回去。
那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砰!”一聲,腦門正撞在剛擠進門洞的另一個賊人頭上,登時腦漿迸裂,兩人一起斃命。
張飛腳下不停,一挺蛇矛,力貫雙臂,一招“氣貫長虹”,蛇矛如黑龍出澗,似奔雷徹地,直中衝車上的巨木。
“轟!”木屑四濺,巨響中,整個衝車被張飛巨力震的猛然後退。
四周攀附的眾賊寇如遭雷擊,紛紛倒地。
“要這破門何用?”張飛再喊一聲,執住兩扇城門,雙臂一分,城門轟然洞開。
張飛從城門口大步流星走出去,在眾賊面前插手站定,吼道:“燕人張翼德在此,哪個敢向前一步!”
聲如巨雷,勢若猛虎,眾賊紛紛股慄膽寒,不但不敢上前,竟齊唰唰退了一步。
“無膽鼠輩,既然敢來攻城,為何不敢上前?”張飛挺身踏前,再喝一聲。
眾賊越發心驚,又自倉惶後退,更有膽小的雙腿發軟,站在原地呆若木雞。
張飛見狀,仰天大笑,眾賊舉著兵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恐懼和茫然,數千人竟被他一人所阻,進退兩難。
“爾等既然不肯走,便讓張爺爺送你們一程!”張飛轉身向後,一把攥住還釘在衝車上的矛柄,雙手用力環眼暴睜,厲喝一聲,“起!”
衝車上的巨木長足三丈,徑有數圍,不下千鈞之重,尋常數個壯漢都抬不起來,竟在張飛暴喝聲中被一矛挑起在半空,張飛沉腰扎馬,雙手將巨木穩穩托住。
“咚!咚!咚!”
張飛高舉著巨木向賊兵走去,每踏一步,轟隆作響,腳下足印宛然。
到得近前,張飛猛然發力,額頭青筋暴現,身上甲冑連線處紛紛被暴凸的肌肉漲裂,再喝一聲:“去!”
巨木脫手飛出,如同炮彈一般向群寇砸去,正面的賊寇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被巨木砸成肉泥,賊群大亂,離得近的哭爹喊娘拔腿就跑,離得遠的根本不敢再靠前來。
張遼見時機已到,帶著部下從城門裡掩殺而出,頃刻殺入敵群,一陣亂劈亂砍。
也是褚飛燕百密一疏,把一應好手心腹都帶進了城中,賊寇此時群龍無首,瞬間崩潰。
兩人見賊兵潮水般又退了回去,頓時心裡鬆了一口氣,他們只有百十來人,乘勝追擊想都不用想。
張飛坐鎮城門,指揮士卒修繕城防,張遼火急火燎轉身去找蘇雙。
他此刻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故交,城裡兵荒馬亂,蘇雙這才剛脫虎口,張遼可不想讓他再落入賊手。
與此同時,呂逸帶著馬媛已經來到內室門口。
呂逸臨敵經驗何其豐富,不用親眼看到,僅憑兵刃交擊的聲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