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是一首表達愛慕之意的詩。
誰愛慕誰?
林淼愛慕傅硯舟?
傅硯舟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寧可揣測是裴珩故意找了幅畫寫上字來誆騙他。
但這一手小楷的確是出自林淼之手。
裴珩寫不出這麼好看的字。
事實擺在面前。
他不得不相信。
那麼。
假設林淼真的愛慕傅硯舟。
以此作為前提,往前推導後發現,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從設局、領證、籤協議、再到共同生活。
不算小打小鬧。
林淼從來沒有哪怕一次拒絕過傅硯舟。
她不是軟弱的性子,她不可能遷就到這個地步。
只能說明她願意。
她愛慕他。
她願意和他在一起。
再往深處想。
如果林淼從一開始就偷偷愛慕著傅硯舟,那麼她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和他在一起?
開心嗎?
那一定是開心的。
傅硯舟要和她領證,要跟她一起住,要帶她出去玩,雖然她臉上沒有表露出情緒,但她心裡一定在偷偷開心。
同時,她也處處小心,步步謹慎。
生怕有一天會被拋棄。
傅硯舟沒給過林淼安全感。
什麼協議結婚,什麼為了傅家的名聲、為了外婆的病情,什麼因為彼此熟悉、性格契合,人生暫時沒有其他規劃,所以才繼續維持婚姻關係。
傅硯舟以為他是在強取豪奪。
誰能想到,他精心編織的謊言有一天會成為害她如履薄冰的元兇。
難怪林淼偶爾會露出害怕的神色。
傅硯舟一直想不明白緣由。
原來錯在了大前提。
林淼擅長看人臉色。
尤其他們相識多年,彼此熟悉,傅硯舟是不是真的生氣,林淼一眼便能辨別出來。
所以,林淼時而調皮搗蛋,時而卑微討好,那是經過她判斷之後做出的行為。
她把每一天都過得小心翼翼。
林淼不是害怕傅硯舟。
她是害怕失去他。
傅硯舟會感到違和,是因為林淼雖能分辨傅硯舟的心情,卻無法準確判斷他是因何而生氣。
有時傅硯舟在為其他事發怒,林淼卻表現出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這一切的異常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釋。
保險起見。
傅硯舟淺淺試探了一下林淼。
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再去觀察林淼的反應。
明明是那樣的清晰。
林淼愛慕傅硯舟。
裴珩拍的那幅畫,畫上的傅硯舟頭髮削得很短,整個耳朵都露在了外面。
他只在大學時留過這個髮型。
這意味著林淼至少從五年前開始就已經偷偷愛慕傅硯舟了。
傅硯舟後悔到幾乎喘不上氣。
當初就不該放手。
如果五年前他能果斷一點,估計他們的孩子都……
但還是存在幾個無法解釋的點。
為什麼林淼對傅硯舟一點愛慕的表示都沒有?
她甚至還拉黑他!
算了。
這都不重要。
事已至此。
他要把缺失的五年狠狠補回來!
凌晨一點半。
林淼坐在床沿,傅硯舟單膝跪在她面前,掏出一枚戒指,無比虔誠地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戒指很熟悉。
是上次傅硯舟帶林淼去見虞奶奶時,為了增加結婚的可信度,特意要她戴上的那一枚婚戒。
用完就收回去了。
於是,林淼下意識問:“明天要去見外婆嗎?”
“不是。”傅硯舟捏著林淼的掌心,將她的手舉高,問她道,“你覺得這枚戒指漂亮嗎?”
林淼看著無名指上巨大的鑽石在臥室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霓虹的光。
她點了點頭,如實道:“漂亮。”
“我找設計師定製的,世上僅此一枚。”
“嗯……很漂亮。”
“指環裡側刻了你的名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