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舅舅曾經在那行軍路上為埋伏敵人,便是幾天幾夜都不曾沐浴也是常有的事。”
最後他才拿起幹發帽溫柔地給元寧裹好腦袋,再取來浴巾,將邊角仔細掖進孩子腋下,這才抱著元寧向外走去。
倒是客廳裡竟然坐著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關總,您怎麼來了?”薛蘭鶴一臉詫異,心裡卻在計較,這人不在自己公司裡安安穩穩地管理事務,大老遠跑到隔壁市來做什麼,
關臣眼眸沉靜,理直氣壯地說:“公司旗下的藝人出了事,我這個當老闆的總不能真的撒手不管吧。”
薛蘭鶴微微眯起眼睛,對這些老奸巨猾的商人嘴裡的話信不了多少。
“來看家裡人的。”關臣含糊地說了句,他淡聲轉移話題,“再說了,你家外甥的事難道真就這樣解決了麼?”
戶口,身份,樁樁件件都疑點重重。
中央空調出風口簌簌作響,房內立時落針可聞。
這話確實讓薛蘭鶴成功轉移了注意力,不知該作何回答。
他總不能說自家外甥是穿越而來的吧。
關臣隨手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扔沙發上了:“給你們家小外甥買的衣服鞋子,當作見面禮了。”
薛蘭鶴心知肚明是秘書幫忙買來的,但他還是對關臣的體貼周到有了些好感:“謝了。”
關臣微笑:“多給我賺點錢就成。”
拼盡全力工作爭取讓老闆在年終時再喜提一輛法拉利是吧。
薛蘭鶴瞥了眼剛到手的寶貝外甥,垂下高貴的頭顱:“知道了,不過今天我得請個假——要全程陪著我外甥,等處理好他的事我會好好工作。”
關臣擺擺手:“跟你開玩笑的,有什麼事儘管提,我先走了。”
薛蘭鶴抱著外甥目送他離開。
元寧在兩個大人交談時,一直都乖乖地聽著,沒有出一聲打擾。
等人走了之後,他才仰著小臉問:“舅舅,他是誰呀?”
他從二人的相處中可以敏銳判斷出,對方的社會地位興許比他舅舅還高些。
薛蘭鶴帶著元寧進臥室,懶洋洋地說:“他是舅舅的老闆,給舅舅安排工作的頂頭上司。怎麼說呢……嗯,也相當於給舅舅發俸祿的人。”
元寧聽著,也大致明白了不少,他忍不住開口:“舅舅,歲奴一定會很快融入這個世界,未來成為舅舅最大的依靠。”
薛蘭鶴聽了,樂得嘴角都壓不下去,眼圈卻情不自禁就紅了。他想摸摸自家外甥的小奶膘,卻發現摸了個空,心中湧起的疼惜之情愈發強烈,怎麼也抑制不住。
“歲奴的心意舅舅心領了,但舅舅只想要歲奴幸福康樂,其他的舅舅並不強求。”
元寧的額頭上被薛蘭鶴輕輕印下一個溫熱的吻,他鮮少見到自家人會這樣熱烈地表達情感,瞬間小臉都羞得紅撲撲。
百鍊鋼化成繞指柔,這溫馨動人的舅甥親情畫面,不知讓多少大盛朝的女子看在眼裡,心生柔軟。
可一想到這樣好的小將軍客死他鄉,最後卻是異世接納了他,不由又眼眸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