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療帳篷那昏黃且略顯壓抑的空間裡,空氣彷彿都因緊張與凝重而凝固。傷員躺在簡陋的病床上,微弱的呼吸聲似是在與死神進行著最後的拉扯。洲醫生站在床邊,身旁的桌子上擺放著那瓶為數不多的消炎藥,在這昏暗的環境中,藥瓶反射出的微光,宛如黑暗中最後的希望火種。
洲醫生深知,此刻手中的每一粒消炎藥,都重如千鈞。他緩緩伸出手,指尖觸碰到藥瓶的瞬間,那微微的顫抖便洩露了他內心的糾結與無奈。他輕輕擰開藥瓶,動作極為緩慢,彷彿每一個動作都可能打破這脆弱的平衡。瓶內的消炎藥在晃動間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帳篷內,卻如同驚雷般撞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他將藥瓶傾斜,一粒消炎藥滾落至掌心,他對著那昏黃的光線,仔細地審視著這粒小小的藥丸,彷彿要從它的每一個紋理中探尋出最佳的使用方式。他的眼神中滿是專注與憂慮,腦海中迅速閃過傷員的各項身體指標:體重、感染程度、身體的耐藥性…… 這些資料在他的思緒中飛速運轉,他在心中精準地計算著劑量,深知多一粒或少一粒,都可能將傷員推向截然不同的命運深淵,同時,這也關乎著未來其他可能出現的傷病員的救治希望。
古峰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心中五味雜陳。他看著洲醫生那謹慎又糾結的模樣,深刻地理解這份艱難。他想起了之前在廢墟中搜尋藥品的日子,每一次小心翼翼地翻找,每一次在危險中與死神擦肩而過,為的就是能帶回這些救命的藥。而如今,這些歷經千辛萬苦得來的消炎藥,在使用時卻要承受如此沉重的抉擇。他看著洲醫生顫抖的手,彷彿看到了末日世界中,生命在資源匱乏面前的脆弱與無助。
周圍焦急等待的人群,眼神中滿是期待與恐懼。他們緊緊盯著洲醫生手中的藥,彷彿那不僅僅是一粒藥,而是傷員活下去的全部希望。一位年輕的女孩,眼中噙著淚水,雙手緊握,嘴唇微微顫抖,輕聲祈禱著。她是傷員的妹妹,此刻,她的整個世界都系在了這粒消炎藥上。
洲醫生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微微顫抖的手穩定下來。他轉頭看向古峰,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與堅定,說道:“古峰,去把那本醫療手冊拿來,我再確認一下劑量範圍。” 古峰迅速轉身,在雜亂的醫療用品中翻找出那本破舊的醫療手冊。洲醫生接過手冊,快速地翻閱著,泛黃的紙張在他的指尖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終於,他找到了相關的記錄,再次核對劑量後,心中的決心更加堅定。
他將消炎藥放在一旁的研缽中,拿起研杵,開始輕輕研磨。每一下研磨都帶著無盡的小心,生怕稍有不慎就會浪費哪怕一絲一毫的藥力。研磨完畢後,他將藥粉倒入準備好的藥湯中,藥粉在褐色的藥湯中緩緩散開,彷彿是生命的希望在慢慢融入傷員的身體。
洲醫生端起藥碗,走到傷員身旁,輕輕扶起傷員的上半身。傷員微微睜開雙眼,眼神中透著虛弱與迷茫。洲醫生輕聲說道:“來,把這藥喝了,喝了就會好起來的。” 傷員微微點頭,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洲醫生小心翼翼地將藥湯喂入傷員口中,每一滴藥湯都像是在為傷員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注入燃料。
然而,就在這時,帳篷外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古峰心中一緊,迅速走出帳篷檢視。只見一群倖存者抬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傷者匆匆趕來。古峰心中暗叫不好,趕忙回到帳篷,將這一情況告知洲醫生。
洲醫生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他看著手中所剩不多的消炎藥,又看了看眼前尚未脫離危險的傷員,心中陷入了兩難的抉擇。如果將消炎藥給新送來的傷者,那麼眼前這位傷員後續的治療將面臨巨大風險;可如果不救新傷者,眼睜睜看著生命在眼前消逝,他又怎能忍心。
古峰看著洲醫生,心中明白他的掙扎。他輕聲說道:“洲醫生,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援你。但我們能不能想想辦法,儘量兼顧?” 洲醫生微微點頭,沉思片刻後說道:“古峰,你去問問新傷者的情況,看看感染程度如何。我再看看能不能從草藥方面想想辦法,調整一下治療方案,儘量節省消炎藥的用量。”
古峰迅速走出帳篷,向抬著傷者的倖存者詢問情況。不一會兒,他回到帳篷,說道:“洲醫生,新傷者是在外出尋找食物時,被變異野獸抓傷,傷口有感染跡象,但目前還不算太嚴重。” 洲醫生聽後,思索片刻,說道:“我們先用草藥對新傷者進行初步處理,儘量控制感染的擴散。對於這位傷員,我們密切觀察他的反應,看看能否在保證治療效果的前提下,減少消炎藥的用量。”
於是,古峰趕忙去準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