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雅哭笑不得,心想:我這是讓你去休息嗎?我是讓你趕緊出去,別耽誤我給你團長的驚喜!可這話又不能明說,只能乾著急。
李雲龍倒是沒注意到譚雅的小心思,他正美滋滋地欣賞著虎子收拾好的床鋪,還順口誇了一句:“虎子,你這手藝不錯啊,比我在新兵連的時候強多了!”
“嘿嘿,團長,這都是跟您學的!”虎子撓了撓頭,憨憨一笑。
譚雅硬著頭皮,耐心等著虎子收拾完床鋪,可這虎子,把被褥鋪得整整齊齊後,又跑去擦床邊的小櫃子。
譚雅心裡那個急啊,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這虎子怎麼還不走?
虎子擦完床頭櫃子,又開始擦衣櫃,一回頭,看見譚雅還愣在原地,撓了撓頭,一臉疑惑地問:“咦?譚雅同志,你咋還站在這兒不走?這大晚上的,女孩子家家的,早點休息才好。”
這話一出,譚雅差點沒背過氣去,心想:我走?我要是走了,你的李團長還怎麼喝豆漿?這虎子,真是個榆木腦袋!她強壓住心頭的火氣,擠出一絲笑容,說:“那個……虎子啊,我還有點事兒要和李團長商量,你先去休息吧。”
“啥事兒啊,還非得現在說麼?”虎子這根直腸子,一點兒也沒聽出譚雅話裡的意思,反而更來勁了,“團長忙活一天了,也該睡覺了,你有啥事兒明天再說唄!”
譚雅的心裡咯噔一下,這虎子,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接著她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故意板起臉,趾高氣昂地說:“李團長都還沒趕我走呢,你倒是先趕我了,我又不是找你商量事情,要你多嘴!?”
虎子被譚雅這一通搶白,弄得一愣,他撓了撓後腦勺,瞪著銅鈴般的大眼,一臉的無辜和不解。這洋妞,咋就跟吃了槍藥似的?
“我說你這洋妞,我又沒惹你,你這脾氣咋還衝我來了?”虎子甕聲甕氣地說,聲音裡透著一股子怨氣,“哪有你這樣的丫頭片子,缺管教,你這樣以後咋找婆家!?”
李雲龍本來正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聽到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語氣不對勁,知道這是要吵起來的節奏,他趕忙睜開眼,一看這架勢,得,又得當和事佬了。
“虎子!你這是怎麼和紅警團的同志說話的!?”李雲龍先是板起臉,佯裝生氣地訓斥虎子,“注意態度!人家譚雅同志大老遠來幫咱們,你還跟人家甩臉子,像話嗎?”
訓完虎子,李雲龍又換上一副笑臉,轉過頭來哄譚雅:“譚雅同志,消消氣,消消氣。這裡是你們紅警團的地盤,在這你就是虎子的首長,你說了算,虎子都聽你的。虎子這小子就是個渾人,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雲龍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倆人八成是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拌嘴。他這團長,不僅要帶兵打仗,還得管這些家長裡短,整個一大家長。
不過,誰讓他李雲龍能團長政委一肩挑呢,這察言觀色的水平和情緒疏導能力,那可都不是蓋的,放在後世也至少都是廳局級水平。
李雲龍一邊說著,一邊朝虎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閉嘴,給譚雅賠禮道歉。
沒想到虎子這愣頭青,平日裡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勇猛無畏,這會兒卻像根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完全沒領會到李雲龍的意思。
他那嗓門,比平時喊“衝啊”還高了八度,震得人耳膜嗡嗡響:“團長,我憑啥聽那洋妞的啊?她又不是我的上級!我可是入伍兩年的老兵了,這洋妞憑什麼管我?我虎子給您鞍前馬後這麼多年,我不要面子的啊?”
李雲龍被虎子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得腦瓜子嗡嗡的,他揉了揉太陽穴,心裡那個無奈啊。這虎子,打仗是一把好手,可這人情世故,咋就一點兒也不懂呢?
李雲龍強壓下心頭的無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虎子,你小點聲,別咋咋呼呼的。人家譚雅同志剛剛不是說了嘛,有事情找我商量。這樣,你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然後直接回屋休息睡覺去,這些我自己收拾,你溜達是我批准的,這不違反紀律。”
李雲龍一邊說,一邊朝虎子擠眉弄眼,那眼神裡分明寫著“你小子趕緊走,別再惹譚雅同志生氣了!”。
可虎子這憨貨,愣是沒看出李雲龍的暗示,反而像頭倔驢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架勢。
他對李雲龍說:“團長,你知道的,我虎子不愛出去溜達,出去溜達沒意思,我就要守著你,每天晚上你都給我講你當年長征的故事呢,我要聽你講故事!
李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