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凝視著前方的陳不易。他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心中不禁一酸——短短時日未見,他竟然消瘦了許多。
陳不易毫不掩飾自己眉眼之間燃燒的怒意,那熊熊怒火彷彿能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他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冰寒戾氣,使得旁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看也不看拓跋筱一眼,腳步匆匆地從他身旁走過,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街道。
拓跋筱緩緩轉過身去,默默地注視著陳不易漸行漸遠的背影,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成了拳頭。
片刻之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慢慢地鬆開了拳頭,但很快又再次攥緊,如此反反覆覆,顯示出內心的糾結和掙扎。
陳不易獨自佇立在街頭,目光空洞地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這些人或行色匆匆,或談笑風生,然而對於他來說,他們都不過是這茫茫人海中的過客。
形單影隻的他,如同一片孤獨的葉子,混雜在這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人群之中,顯得那般格格不入。那種深入骨髓的孤寂與落寞之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難以呼吸。
就在這時,拓跋熾買好酥酪回來。他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掃而過,瞬間便捕捉到了那個蕭瑟的身影。
他毫不猶豫地加快步伐,迅速追了上去,並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悄然跟在了陳不易的身旁。
陳不易彷彿被一股無形的重壓籠罩著,整個人顯得心事重重。他只是低著頭,腳步匆匆地向前走著,目光始終落在腳下的道路上,對周圍的一切都渾然不覺。以至於有人悄悄地跟在他身後許久,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時間悄然流逝,陳不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長時間。直到道路兩旁原本明亮的燭火逐漸變得昏暗,路上的行人也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越來越稀少,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地發覺,原來拓跋熾一直在默默地尾隨著自己。
拓跋熾看到陳不易終於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輕輕地開口說道:“回家不是這條路。”聲音輕柔得就像一陣微風拂過耳畔。
陳不易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但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並試圖用言語來掩飾內心的不安:“我就是隨便逛逛。”
拓跋熾並沒有揭穿陳不易的謊言,而是微笑著將手中緊握著的油紙慢慢開啟。油紙裡面包裹著幾塊香氣撲鼻的酥酪。
他伸手拿起一塊遞給陳不易,眼神裡透露出一絲關切之意,輕聲問道:“還要繼續逛嗎?”
陳不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拓跋熾手中接過那塊誘人的酥酪,咬下一小口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拓跋熾點了點頭,轉過身去,朝著來時的方向邁開步子,緩緩地向前走去。
陳不易見狀,連忙跟上拓跋熾的步伐,兩人並肩而行,身影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漸行漸遠。
陳不易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與拓跋熾始終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拓跋熾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舉動,故意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昏黃的燈火映照在路上,將他們倆的身影拉得很長。那兩道影子時而交錯,時而分離,但最終還是相互重疊在了一起,彷彿有一種無形的聯絡在牽引著它們。
兩人一路沉默不語,緩緩前行。
終於,他們來到了戰王府前。拓跋熾停下腳步,親自將陳不易送到了門口。儘管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但那種微妙的氛圍卻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心生疑惑。
拓跋熾靜靜地看著陳不易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陳不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沒事吧?”這簡短的四個字,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拓跋熾聞聲立刻轉過身來,陳不易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站在了門口。他的面容依舊平靜如水,只是那雙好看的眉眼之間,悄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擔憂之色。
拓跋熾望著眼前的陳不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風般和煦,令人感到無比安心,“放心吧,我沒事。”
陳不易微微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又輕聲問道:“聽說,你被褫奪了王位,收繳了帥印?”
這個問題他早已在心裡想過無數次,可每次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實在按捺不住,才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拓跋熾對此倒是顯得毫不在意,他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那些東西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是我自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