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為犬子做主啊!”
“太子首日回京,便濫用私刑,將犬子懸於市曹之上,如此驕縱跋扈,豈不視我大乾律法於無物,置皇室顏面於不顧?還請陛下重罰!”
承乾殿上,就見首輔裴逍跪倒在地,聲淚俱下的控訴道。
裴逍來之前,就將事情經過弄了個明白。
所以此刻,他非常圓滑地隻字不提兒子的過錯,而是著重強調洛長夜私自用刑。
“愛卿這是作何,快快請起。”
乾帝一臉痛惜,隨後慍怒出聲,“簡直豈有此理,太子這般著實可恨,朕準你一道口諭,去將太子拿下,午門斬首!”
裴逍懵逼了,表情徹底僵在了臉上。
他此行告狀,只是想讓陛下懲戒太子,好順勢為廢儲做鋪墊。
但結果乾帝這一通操作,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開什麼玩笑?
就因為自己兒子被打,所以就斬了太子?
裴逍目光復雜,好半晌才擠出一絲尷尬:“陛下息怒,倒也不必如此,太子所犯並非死罪,依我看小懲大誡便是!”
“哦,不斬啊。”
乾帝若有所悟,慢慢坐了回去,思忖道,“那不然這樣,此子既如此頑劣,足見德行有失,便廢了他這太子之位,愛卿以為如何?”
“甚好!如此甚……”
聞言,裴逍幾乎瞬間陷入了狂喜,不假思索就開口出聲。
可下一秒,他似乎意識到什麼,臉色猛然一變,噗通跪倒在地:“陛下息怒,國儲大事,老臣豈敢僭越,就算給臣一萬個膽子,臣也不敢啊!”
“唉!你看你怎麼又跪下了。”
乾帝一臉不喜,揮袖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愛卿讓朕如何是好?”
裴逍張口欲言。
可就在這時。
“呦!這不是裴大人嗎?大人這般作態,倒是別有幾分風範啊!”
就聽一聲朗笑自門外而來,來者玄袍加身,身姿挺拔,步履間瀟灑不羈,正是洛長夜。
裴逍羞憤欲死,老臉漲紅:“殿下未經通報,擅闖大殿,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陛下,還有沒有朝綱,你這是打算造反嗎?”
洛長夜輕笑:“裴大人怕不是糊塗了!陛下曾許我佩劍入殿、面聖不拜、出入不報,莫非裴大人忘了?”
裴逍微怔,十年不見,他倒是忘了這茬。
但他反應極快,這原本也不是此行關鍵,立刻開口怒道:“你重傷犬子,吊街示眾這總無可推卸吧?今天陛下就在這裡,殿下自覺該當何罪!”
“我該當何罪?裴大人,我倒是要問問你該當何罪!”
洛長夜冷然一笑,逼近出聲,“裴逍,你縱子行兇,教導無方。導致這天子腳下,京都城內,苦聲載道、民怨沸騰!長此以往,我朝廷顏面何在,國法威嚴何在?”
話音剛落,洛長夜倏然轉身,看向乾帝:“兒臣懇請父皇,重罰首輔裴逍,以正視聽!”
裴逍整個人都懵掉了。
怎麼當街行兇的是洛長夜,被打的是自己兒子。
但是到頭來,問題出在自己身上了?
好半晌。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繞進去了,立刻漲紅臉怒道:“豈……豈有此理!我京都百姓安居樂道,何來民怨沸騰之說?縱然有所不幸,與我兒何干?今日之事乃是那刁民以下犯上、出言不遜,我兒不過略施懲戒……”
唰——
話音未落,就見洛長夜倏然拔出腰間佩劍,徑直朝著裴逍砍了過來。
裴逍臉色大變,怒吼道:“洛長夜!大殿之上,你竟敢公然行兇!”
瘋了!
當真是瘋了!
長劍擦著裴逍的面門劃過,將其驚出一身冷汗。
“你以下犯上,對本宮出言不遜,本宮也只是略施懲戒。怎得,這不都是裴大人說的嗎?”
“來!裴大人,試試本宮佩劍鋒利否!”
洛長夜輕笑一聲,再度揮劍劈來。
裴逍早就下的魂飛魄散,大喊大叫著倉皇逃竄:“陛下!陛下救命,陛下救命啊!”
可抬頭一看。
乾帝不知何時,竟又坐了回去,正捧著書簡看的漫不經心。
見此情形,裴逍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終於,在那長劍再一次擦著面門擦過的時候,裴逍終於怕了,連忙擺手:“殿下,殿下!此事皆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