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依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腦袋卻是一片空白，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問出了一句：“你的意思是？”

不知是腦子已經明白，內心卻還在掙扎，甚至還在試圖矇蔽正在清醒的大腦。

總之她半是無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蓋爾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倒了一杯紅茶，推到伊依跟前。

伊依不解，但也接過喝了一口。

只小半口，伊依就皺了皺眉，而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紅茶，放好勺子，顯然沒有再喝的打算。

沒有艾伊泡的好喝。

這個想法一出來，伊依驀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似乎自從艾伊長大後的某個時刻開始，她一直自然而然地，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照顧。

以至於習慣了他就在身邊的那個距離。

之前她只當養的孩子長大了，懂得孝敬她了。

可現在，她卻覺得不寒而慄。

究竟是我養育了他，還是他在豢養著我？

亦或是……都有？

伊依抬眼與蓋爾對視一眼，看著他淡漠平靜的眼睛，忽而苦笑出聲：“不愧是蓋爾……現在我覺得自己真的很過分。”

無論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艾伊的感情，還沒有等價地回報給他這件事就是事實。

在伊依的觀念裡面，這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的事情，根本就是在玩弄別人的感情。

“這件事情，前輩不需要自責……”蓋爾斟酌地開口。

伊依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他：“我知道，但我還是我過不去自己那關……而且我現在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忽然，門外嘈雜譁然，一陣飛快地踏踏聲向二人所在的房間走來，伴隨著的是旁邊亂糟糟的“把他攔下來”、“這位先生你不能進去”等七嘴八舌的話。

伊依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沒來得及反應，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