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夏面色一怔,沒想到他口風轉變會那麼快。
撅了噘嘴也沒再多說什麼,跟著她上了旋轉木馬的二層。
近距離觀察,那“血手印”確實是鐵製旋梯漆皮摩擦掉落而裸露出來的的部分氧化導致的。
就像是這種樓梯上增加摩擦力的凸起總是紅紅黑黑的一樣。
只是到底是什麼情況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難不成這個神神叨叨的遊樂園,在詭異細節的渲染方面都做得這麼到位嗎?
一行相安無事地完成了旋轉木馬二層的“消除處分”手續。
亓夏在離開旋轉木馬時,還是沒忍住回頭對著莫裘打趣道:“你這個王子役的表演痕跡太重了,老是給我一種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感覺,要不還是轉玩偶服吧,至少他們只需要肢體語言。”
看著莫裘莫名枯槁了許多的神色,亓夏有些難過。
但是絞盡腦汁想出的俏皮話似乎並沒有讓他開心起來。
沒能想出更多法子的亓夏,抓耳撓腮地想著:死嘴,你快點講些好聽話啊!
分神之際,她注意到了人員的流動。
仔細拼湊著人群傳遞的資訊,亓夏得知了碰碰車場館疏散了遊客並且被封閉了的訊息。
她遙遙地望向拉下捲簾門堵住了一切窺伺的碰碰車場館,想著等她去找完鬼屋,就去碰碰車場館看看,能不能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最後看了莫裘一眼,他還是神色不虞的模樣。
亓夏不知該怎麼辦地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先去到樹林裡面找鬼屋先。
轉身離開了的亓夏還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她回想起自己這句所謂的俏皮話,會因為自己的口不擇言後悔不已。
看著亓夏離開的背影,莫裘無奈苦笑了一聲。
沒有對亓夏的調侃做出正面的答覆,語氣莫名地道:“衷心地祝願您,今後能在遊樂園度過愉快的每一天。”
亓夏腳步一頓,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心神。
接著朝西邊的樹林中走去。
置身森林中,亓夏才覺得蒼天的樹木鬱鬱蔥蔥。
可奇妙的是裡面有一條陽光灑滿的道路,平坦寬闊。
拿出手機比對了一下方向,那條大道似乎是一路往西北方向延伸的,一眼看不到頭。
想著或許是本身就通向鬼屋的道路,只是現在被高大的樹木遮蔽了。
亓夏和這個的邏輯達成了奇怪的自洽。
不再去深究為什麼在樹林外面各個方位都看不到這條路這種問題。
亓夏握緊了手機,將它塞到外套的內兜里拉上拉鍊,頭也不回地朝著那條好像敞開正在迎接她的道路走去。
——
亓夏進入森林後,伊依出現在了她身後樹冠的陰影中。
看著亓夏步履不停地走向她心目中的鬼屋,伊依偏了偏頭,詢問了身邊的紀:“你說現在的她能找到‘紀念地’嗎?”
“我不知道。”紀的語氣透露著一種莫名的冷意,“但是她確實是目前為止第一個在接近您的過程中,還保持著一種奇怪的邏輯保護自己的人。”
“不!不!不!”伊依伸出一根手指,隨著一字一頓的斷句晃動著。
紀有些疑惑的看向伊依,飛快地在腦海中搜尋著遊樂園這一年來的訪客,似乎再找不到第二人。
小小地賣了個關子的伊依得意地笑了兩聲,對於現在不會動不動就使用神明權柄問問題的紀很滿意。
畢竟他只是眷屬,雖然現在算起來是“偽神”一個,使用“全知”的權柄還是會對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
用得過度了可能會變成軟趴趴的爛泥需要伊依去捏回來什麼的。
於是大發慈悲地告訴了他:“第一個是你呀!”
“這怎麼能一樣……”紀下意識地反駁,而後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開口問道,“您的意思,您想要她透過這樣循序漸進的手段,變成和我一樣的存在嗎?”
見紀意識到了這件事,祂盤起手,一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似得,更沒有個正形笑著道:“這是我們一開始的目的不是嗎?朋友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這樣的狀態僅僅持續了一瞬間,伊依晃了晃神,便聽到紀急切而坦誠的話語:
“明明只有我們兩個就夠了,別人怎麼能和我一樣!”
伊依愣了愣,目光向她的臉上轉去。
臉還是那張化著厚重而詭異的小丑妝的臉,只是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