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練功服遞給了柳柳,又轉頭一聲不吭地去拿練功的用具。
“今天練腳力。”
此刻的柳柳整個人都沒什麼情緒。
她紮起頭髮,換上練功服走出來的時候,那雙淡棕色的眼睛失去了白天面對騶吾時的所有柔情。
在練習的時候,就連肌肉遒勁的男人也被她巧而刁鑽的力道纏的悶哼出聲。
“再來。”柳柳放開她,額頭上浮現出絨絨的細密汗珠。
“時間快到了。”男人提醒她。
“那就快一點。”她語音落下,便猛地起了腳。
好在男人耐摔,天旋地轉之際,他護住了自己的身體的薄弱之處。
再睜眼的時候,柳柳在她的脖子上用膝蓋抵住他的喉嚨,眼神彷彿在看一個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男人知道她並非在看他。
而是透過他在看別人。
她瞳孔裡浮現出一種劇烈的恨意。
迅速又冷了下來。
幾縷黑髮因為汗漬纏繞在她的鬢邊,猶如曼珠沙華。
男人喘息著,又注意到了她耳朵上的紅斑。
沒等她說什麼,柳柳便自己起身,去了換衣間。
裡頭傳來水聲。
躺在地上的男人捂著自己的痛處,站起來,坐到門口,不知想著什麼。
柳柳走的時候,對他說:“徐諾,不要在裡面放香薰,他會聞到。”
徐諾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超市促銷,我隨手拿的,沒想這麼多。”
“你拿回家自己用。”
“喔,好。”
捲簾門被拉開。
徐諾確認外面沒人後,柳柳便帶上口罩走了出去。
她開車回到舞蹈機構,在電梯口等待著。
一分鐘後,和她穿著完全一樣的女人與她擦肩而過,而柳柳從正門走出去。
五分鐘後,騶吾的車停在了她面前。
“明天有個局。”
“我和他們說會帶你去。”
騶吾側頭,觀察柳柳的反應。
柳柳似乎有些困了,聽到話她微微抬頭,眼神帶著詢問。
“他們是誰?”
“你認識啊……”
“徐州還記得麼?他才回國。”
“還有程煒深,他聽到我要訂婚的訊息,也從海市趕回來了。”
“還有一些我玩得好的朋友……都是熟人。”
聽到這話的柳柳“哦”了一聲,乖巧而順從的樣子。
“還記得他們麼?”
騶吾多問了一句。
柳柳搖搖頭,又點點頭:“聽到你提起來,才有點印象。”
“也是,以你的性子,不重要的人都不放在心上。”
“高中時候,除了羅冬,你誰都不粘……就連我……”他無所顧忌地提起羅冬這個名字,一邊說,一邊用餘光觀察柳柳的反應,柳柳好像快睡著了,聽到羅冬的名字,又微微睜開了一些,隨即又睏倦地耷拉起了眼皮。
路上的燈火照在她臉上,落出楚楚可憐的影子。
騶吾微微勾起了唇。
又說:“等我們訂婚那天,派人去她的墓碑上放一束白玫瑰。”
“你說好嗎?”
柳柳的語氣依舊乖順而溫柔:“都聽阿吾的。”
可她放在黑暗裡的那隻手,卻被指甲印出了深深的血漬。
羅冬不喜歡白玫瑰。
羅冬喜歡格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