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瞥了她一眼，淡笑道：“何必呢，咱們過咱們的日子，管別人幹嘛，每個人自有每個人的活法。”

周婷婷嘟了嘟嘴：“你倒是想得開，不記得人家以前是如何對待你的？”

安歌從書桌上拿起了高中課本：“我沒必要記得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想了一想，她又抬起眼眸，專注地看著周婷婷：“對於那些不喜歡你的人，你讓他們不開心的是，你過好你的日子，只要你過得好，他們就不會開心，這就已經是對她們最大的蔑視。人生苦短，精力有限，沒有必要去把精力用到關注在她們身上。”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可沒有功夫替天行道。

李菁也點了點頭說：“對，婷婷，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難道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混下去嗎？要是萬一哪天咱們文工團真的解散了，咱們還是都有個去處……”

周婷婷的眼眸中露出一絲茫然，她咬著嘴唇，沉默了半晌，突然頹然地倒在了李菁的床上。過來一會兒傳來她咬牙切齒，恨恨地聲音“我是稀裡糊塗的混日子，比不得你們有理想有抱負，一個要當電影明星，一個要當作家，我呢……就是一個小蝦米，就想著如何開開心心，自由自在地的過好日子，討厭條條框框來束縛我……”

李菁和安歌互相吃驚地看了一眼。

李菁笑道：“討厭條條框框束縛你？那你參軍幹什麼，還不早點回家過你自由自在，開開心心的日子。”

周婷婷家裡原本經濟條件一般，父母為了少花錢供她上學，就託人找關係把她送到了文工團，她進團的時候只有十二歲，天真活潑，心無城府，如今他父母家裡下海，生意做得越來越火，忙不過來，又想著讓女兒早點回去幫忙，成天讓她早點轉業回家，周婷婷心裡賭氣，不肯回去，就在文工團會混日子，不好好練功，不好好學習，最喜歡的是和劉青陽等人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鬧鬧。

她是正是愛玩的年齡，又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性格，如果落入別有用心的人圈套，必定受傷，只是因為劉青陽和寧嘉樹的關係，安歌和李菁都相信，他們能護著她周全。

所以從不勸阻。

但是眼下，文工團已不復舊日的輝煌了，除了像安歌這種已經有了明確目標和規劃的人，每個人心底裡都藏著對前途未卜的恐懼。

暗流湧動，波雲詭譎。

彷彿過完一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

……

“好奇怪啊，平日這個時間謝玉紅她們應該都回來了，怎麼今天還沒回來？”月白風清的夜晚，作為班長兼舍長李菁一覺睡醒，起來喝水，突然發現對面床鋪的還是空著。

她嘀咕了幾句，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手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她警覺地覺得不對。

現在管理雖然不像過去那麼嚴了，可是隊員夜不歸宿不請假，可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不彙報，作為舍長的她更是嚴重失職。

更讓她擔心的事情，這三個女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夜深人靜，手錶面盤上綠瑩瑩的秒針在一圈一圈的轉動著，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寂靜中放大，催促她下定決心。

夜涼如水，李菁卻是覺得自己後背上冷涔涔。

“安歌，安歌……”李菁推了推正在睡夢中的安歌。

現在只有她可以商量了。

“怎麼了……”安歌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口齒不清地含糊問道。

“謝玉紅她們三個還沒回來。”李菁急迫地說。

“沒回來就沒回來唄……”安歌晚上看書睡得晚，這才睡著不久就被吵醒，語氣多有不耐。

“安歌，這都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李菁壓低了聲音說。

“哦。”安歌依然閉著眼睛，低低應了一聲。

“夜不歸宿，不請假，是要受處分的。”李菁焦急的說。

“處分就處分唄，誰讓她們不請假就跑出去演出的。活該。”對面的周婷婷已經被吵醒，從床上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

李菁嘆了口氣：“她們是挨處分是活該，可是我是舍長啊……知情不報，我也要挨處分的。”

“唉……”安歌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睜開了眼，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找老楊彙報唄，還能怎麼樣啊。”周婷婷不以為然地說。

“是要找老楊彙報，可是……”

楊立新的宿舍在後院的家屬大院，半夜三更去敲門，一個女生都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