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照耀窗外的積雪上,泛著耀眼的白光。
安歌的目光專注,凝視著面前的劉春華,她低眉思考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劉老師,我承認我做不到您這樣對舞蹈如此熱愛,比起舞蹈來說,我更喜歡電影。”
劉春華“哦”了一聲。“電影?”她的嘴角有著一絲輕嘲,“對,年輕人是更喜歡電影啊,因為更加容易出名嘛。”
現代社會,人心都變得浮躁,誰會有耐心去花費那麼大的精力投入到一個需要付出更多體力和心血的藝術類別中呢?
安歌搖了搖頭,不贊同:“我覺得您說得不完全。”
“不完全?”劉春華輕輕哼了一句,這個黃毛丫頭居然來評價自己,她撇了撇嘴唇想要反唇相譏,卻被安歌真誠的眼神所阻止了。
“劉老師,我今天來找您,並不是要和您爭論什麼的,您先聽我表達我的觀點,如果我錯了,您也可以繼續教育我,批評我,不管走到哪兒,您都是我的老師。這一點我永遠都會記著的。”安歌的臉上掛著笑容,帶著一絲調皮和撒嬌。
劉春華沒有說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怎麼能和自己的學生賭氣。
劉春華嚥下了到嘴邊得指責,翹了翹下巴,示意她繼續。
安歌繼續安靜地微笑道:“您熱愛舞蹈,我也曾經非常喜歡,現在想要放棄,也並非是我自己所願意的,但是我這條腿,您是知道的,它已經不能自如地完成所有有難度的舞蹈動作了。也就是說,我已經不能夠在這個方面取得讓您感到欣慰的成績,這點上您應該比我更加清楚的。”
劉春華沉默了好一會兒,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才淡淡地說:“是啊,這就是我覺得十分遺憾的地方,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好苗子,卻只能放棄。”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安歌:“那你既然都已經準備放棄了,又來找我幹什麼難不成是因為聽說我昨天拿韓曉雅和你相提並論,心中不服氣?今天要來加入節目,和她一爭長短?”她輕笑了一聲:“如果是這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韓曉雅雖然從專業技巧來不如你,可是她的優勢是身體條件比你好,你的腿傷限定了你的表現力。”
安歌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那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劉春華淡淡地說。
“我自己編了一小舞蹈,想請劉老師看看。”安歌突然說道。
“自己編的舞蹈?”劉春華眉心微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著她。
安歌點了點頭:“是的,我自己編排的。”
劉春華側目看著她。
“嗯,因為是自己編的,所以水平不高,不過還是想跳給老師看看。”安歌有一點不好意思。
這個舞蹈是她前段時間偶然編排的,從來沒有想過要跳給別人看,昨天聽了李菁說得那些話,讓她突然想起了這個舞。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欠劉春華一個交代。
而這個舞蹈也許就算是給劉老師多年以來培養的彙報吧,畢竟以後她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在舞蹈方面讓老師感到欣慰和驕傲了。
劉春華看了看她,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站起身招呼道:“你的音樂磁帶帶了?”
安歌點了點頭。
劉春華快步向辦公室的門外走去:“那你跟我來吧。”
他們去了舞蹈排練教室。
一進舞蹈教室,地板的油漆味,沒有散去的汗水味,還有舞蹈鞋的味,種種熟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襲入鼻端,過去種種練功,排練的場景如同照片一幀一幀的映入眼簾……
她的眼睛不由得微微潮溼了。
“恩,你去換鞋吧。做準備活動吧,把磁帶給我。”劉春華說著伸出手,問安歌要伴奏磁帶,一進舞蹈教室,劉春華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不拘言笑的臉上,線條也柔和了許多。
安歌坐在地板上換鞋,然後脫下棉襖和絨褲,她今天是有備而來,裡面傳來一條褐黑色的羊毛衫褲,緊緻得褲子勾勒出她依然苗條婀娜的身體,劉春華瞥了一眼,暗自點了點頭,能看得出這個孩子平時倒是沒有荒廢本功。
她將安歌給的磁帶放入隨身聽中,插上了耳機,開始聽起伴奏音樂,那邊安歌正在把杆旁做著準備活動。
劉春華一邊聽著帶著中國民族特點的絲竹樂聲在耳邊,一邊看著正在做基本熱身動作的女孩子。
她的身姿依然柔軟韌性,動作輕柔舒緩,力度到位,表情自然放鬆,彷彿這一年多的時間,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把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