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兩人短暫的交鋒,他就已經知道,在這裡擊殺她的可能性幾乎是渺茫的。
更不用說他現在渾身綿軟,就像屠夫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梵安見到銀票,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真是多謝世子慷慨解囊。
這東西和人,我一併交給你,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言念溫極力壓抑著恨意,聲線氣息都不穩:“梵安,你的命,你最好守好。”
“那是自然。”
梵安將銀票揣進懷中,抬手放在桌上撐著臉頰,輕蔑的朝他勾了勾唇:“小新,送客。”
一旁的侍衛剛有動作,言念溫一把抓住桌上的盒子,帶著言五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解決了一個大瘟神,梵安總算能好好睡一覺了。
靜謐無聲,未央殿的燈火徹底滅了後,樹上的黑影才一躍而下,不知在院中取了什麼,而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殿中,梵安突然睜眼,隨後又閉上,彷彿剛剛的動作是錯覺。
寒意散盡,陽和方起。
梵安悠閒的在未央殿種花逗鳥的日子還沒過兩天,範公公就帶著聖旨來了。
皇帝是個守諾之人,答應了給梵安一官半職,他還真舌戰群臣,強壓了不少大臣,總算是把旨意下下來了。
皇帝,大臣們不敢惹,但一個初來乍到得公主,他們還怕了不成。
在這群大臣眼裡,就是這公主在搞事情。
朝堂上,從沒有過女子當官。
甚至是,正七品的右正言,這官職雖然是諫官,但也掌管了監察之職,是有實權的!
大臣們甚至覺得找回了真公主還是麻煩事了。
不管是認識梵安的,還是不認識梵安的,這一刻大家對她的怨言簡直到了頂峰!
但是梵安可不管,她笑著接了聖旨,整個未央殿上下都喜氣洋洋的。
她倒是意外得很,這皇帝還挺大方,直接給了她正七品官職?
莫不是怕官職低了拿不出手?
別說,梵安還真猜對了。
皇帝苦思冥想了好幾天,應該選個什麼官,官高了怕群臣激憤,官低了好歹是個公主,說出去他都覺得沒面子。
想來想去就定了個不高不低的虛職——諫官。
諫官主監察六部,右正言算是監察六部下面的小嘍囉,能動的權利不多,但是卻有在朝堂上論述的資格。
皇帝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最適合梵安了。
之所以旨意拖了一週之久,也是群臣太激動,就算現在皇帝強行頒發了聖旨,大臣們還是一早就在朝堂上提這件事。
不止在朝堂,甚至是民間也傳開了。
百姓對真假公主內幕知曉不多,再加上最近從各大臣府裡傳出來對梵安的謾罵討伐,大家逐漸形成了一種認知——這從鄉野來的真公主,不僅粗鄙不堪、囂張跋扈,甚至貌醜無鹽且十分善妒。
明鈺公主已經多日閉門未出就是真公主害的,但皇帝十分寵這位真公主,甚至真公主任性想當官,皇帝也寵著。
不得不說謠言就是謠言,跟事實不說完全不符,而是正正好完全相反了。
梵安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些謠言,她反倒還希望謠言更兇一點,到時候打臉才能更爽一點啊。
既然她當官了,那就得幹活。不然她也不好意思拿俸祿不是。
浮雲縹緲,天朗氣清。
這天大臣們剛剛下朝,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將案件交接完,大理寺卿正要將歸屬大理寺管轄的案子拿回去進行審理,遠遠就看見大理寺門口停著一輛極為奢華低調的馬車。
馬車旁站著一位絕色女子,她眼眸深邃得似漩渦讓人沉淪,唇邊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大理寺卿頓覺這女子十分眼熟,走近了才驚覺這就是那位。
“拜見公主。”
來往的百姓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順著聲音看向了梵安,即便梵安穿的是便裝,但這種天姿容顏,也讓周圍的人都一眼驚豔。
他們看愣神之後終於反應過來,原來她就是真公主!
根本不似謠言那般上不得檯面,正相反,是一個長著神仙般容顏的女子。
面對著百姓們的誇讚,梵安只微微頷首,隨即在百姓們詫異的目光下,被大理寺卿迎進了大理寺的門。
“拜見公主。”
大理寺裡面的官員聽見動靜,都迎上前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