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起了梵沐青說過的話。
西南候原本是先皇的小兒子,最初被封為西南王,地位尊貴無比。
然而,隨著西南地區的迅速發展,勢力壯大,有人甚至認為王府的寬大奢華堪比皇宮。
後來,西南王親自到京城請罪,承認自己犯了大錯,請求皇帝將他降為侯爺。
皇帝順勢將他貶為侯爺,並下旨規定江王爺依然保持王爺的身份,其子孫後代繼承候位,而非王位。
因此,江瀾越只是世子爺,而非小王爺。
現在她所看到的侯府,便是曾經的西南王府。
實際上,梵安發現這裡四處確實都是精美的雕欄玉砌,極為精緻。
但是,奇怪的是,無論是她居住的朗月居,還是江瀾越住的清風閣,屋裡的裝飾都只體現了雅緻與低調,並沒有傳說中的奢華。
下人們端上了幾盤點心和水果,又奉上了清茶。
江瀾越優雅地端起茶杯,慢慢品嚐,一舉一動都透露出尊貴氣質。
梵安低頭喝茶,不時用眼角掃向他。
或許是因為今日要去給侯爺和王爺王妃敬茶,他不敢有任何越矩之舉,不敢像昨日那樣輕浮。
這個人雖然有些紈絝,但還懂得分寸,沒有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他輕放下茶杯,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斜睨地凝視著她。
“世子妃,你我已經是正式拜過堂的夫妻,將來的日子裡,你有的是機會慢慢了解我,不必急於一時。”
“哼。”梵安收回眼神,懶得搭理他。
王嬤嬤靠近梵安,恭敬地講述了一番西南侯府的現狀。
“世子妃,在世子爺之前,府裡還有兩位郡主,長郡主是最年長的,五年前就已經出嫁了,次郡主比世子爺年長一歲,去年也離開了府邸。”
這就解釋了為何在寬敞的侯府裡,卻是冷冷清清,總是讓人感覺到一種空曠和寂寞。
梵安思索片刻,好奇地問:“那兩位郡主嫁到了哪裡?距離齊南城遠嗎?”
王嬤嬤回道:“長郡主嫁到了汝陽城,位置比較偏遠,郡馬爺是那裡的一名四品文官,次郡主則嫁到了咸陽城,同樣也是距離我們這裡相當遠,她那位郡馬爺也是一個四品文官。”
竟然是四品文官!
像西南侯府這樣的尊貴身份,就算配一品大官之子都不為過,偏偏郡主們的夫家……十分普通。
梵安想了想,又問:“那府上還有其他女眷嗎?世子爺……應該有不少侍妾吧?”
王嬤嬤稍微一愣,立刻否認道:“沒有。”
梵安輕笑一聲,故意說道:“世子爺身份如此尊貴,三妻四妾也是常理之事。”
王嬤嬤再次搖頭,恭敬地回答:“回世子妃,真的沒有。老侯爺曾立下家規,只有當世子爺年過三十有五而且無所出時,才能考慮納妾。”
梵安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從這個家規可以看出,老侯爺對後代的教養是相當的用心和嚴格。
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老侯爺注視江瀾越時的眼神時,那份深情和親切。
照理說,侯府家教嚴格,王爺和王妃都出身尊貴且平易近人,怎麼可能容忍甚至溺愛到江瀾越變成一個聲名狼藉的絝絝子弟?甚至還讓他的惡名傳到了遙遠的京城?
侯府本來就人丁單薄,僅有的後代江瀾越更是被視為家族未來的希望,現在竟然會讓他墮落成這樣?
事情肯定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在向老侯爺和王爺王妃敬茶之後,兩人分道揚鑣,梵安回了朗月居,而江瀾越照舊出府。
梵安問王嬤嬤:“世子爺每日外出都去了哪裡?”
王嬤嬤尷尬地搖頭,解釋道:“世子妃,老奴只是下人,下人的本分是侍奉主子,不敢妄自探聽主子的行蹤。侯爺治家嚴謹,最不喜歡嚼舌根的奴才。”
沒得到答案也是正常的,不過這也讓梵安更加肯定裡面有問題。
哪有主子出門在外,府裡都沒人知道蹤跡的?
梵安又偷偷問了春香和冬香,但她們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轍。
梵安心中越發確信,江瀾越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般來說,像江瀾越這樣的絝絝子弟,應該是夜夜笙歌,深夜才歸家,這樣的行為倒也符合常理。
可事實上,他無論多晚回來,每天都堅持在天亮前出門。
按理來說,